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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惜到底還要他怎麼樣?她說啊!哪怕再不可能的事情,他也願意為她去辦!
與醫生的對話猶在耳邊。
“夫人之前就心肺損傷太大,如今更是憂思鬱結於心,不得紓解。長此下去,恐怕……恐怕……”
“恐怕什麼?!”他按捺不住,直接摔掉了手中的鋼筆。
醫生嚇得幾乎癱軟在地,給出了叫他心碎的答案。
“恐怕,不會長壽。”
不會長壽……
這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等到他四五十歲的時候,人生開始走向下坡路的時候,那個本該妖嬈綻放的女孩啊,竟是要枯萎了嗎?留他一個人在這蒼茫世間,看些虛偽的面具與應酬,再沒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想到這裡,葉文彰就恨不能去替她痛,替她傷,替她挨!
但是他明白,連惜要的不是這個!她要她的孩子,要時光倒流,抹掉精神病院那段不堪的過去!可這……偏偏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他唯有沉默,一天天的沉默下去。
花園裡播放著輕靈的藏族音樂,悠悠揚揚地飄進屋內。
連惜跪在小小的靈位前,閉眼誦經,已跪了很久。她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到底對不對,所以很想孩子能顯靈出來告訴她,可她還沒等到孩子來給出答案,肩上便多出了一隻手。
“別再跪了,你這樣怡蓮也走得不安心。”男人嘆了口氣,手下的力道加大,“這世間有無數愁苦,她不來,便可以無牽無掛,未必不是福氣。”
“不帶愁苦……就可以無牽無掛嗎?”連惜慢慢地睜開眼,看著頂上的牌位,低低地呢喃著。
如果這是你給我的答案,那媽媽一定為你做到。她在心裡默默說道。
是夜。
連惜拿著一瓶香水走向床邊,臉上帶著苦惱的神情,說:“怎麼沒味道啊?是不是過期了?”
“不會吧?”葉文彰隨手接過去,朝空中噴灑了一下,小面積範圍內立時被一股怪異嗆鼻的味道充斥。那是劉嫂提前為連惜準備好的迷幻劑。
連惜早在葉文彰按下旋鈕的第一時間,便屏住了呼吸,然後,眼看著葉文彰站在原地微微晃了下,又強撐著睜開了眼。但是那下意識的抵抗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如同喝醉了一般,慢慢地跌坐到了床上,神色茫然,如一個初生嬰兒。
“你是誰?”她用溼了的布捂住口鼻,試探著問。
“我……我是葉文彰。”
“你的父親是誰?”
“……葉龍。”
“當年葉家為什麼到底會被扣上走私軍火的罪名?那個單子又是誰籤的?”
“其實,當時船上只有三個人……”葉文彰只遲疑了片刻,便將那場潑天大案的細節,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二十分鐘後,一個看起來有些面生的年輕男孩,鬼鬼祟祟地走出了葉家大門。
連惜趴在床邊默默地看著,知道他會將錄音送到葉修澤的靠山,劉秉承那裡。
如果葉文彰方才所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那年葉文昭真的是替葉文彰頂罪的,那麼憑藉著這個,便足以將葉文彰打下地獄。當然,地獄裡總會有人陪他。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雙在月光下非常乾淨潔白的雙手。就是這隻手,已經毀了李彥宏的人生,毀了李思思的未來,斬斷了李銘宇的雙腿。如今,又要增加幾條罪孽了……
可是,她逃不脫,也躲不掉。這是她的責任。
就像那個男人說的,只有將一切恩怨都了結了,那個孩子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連惜半眯著眼,靜靜地揚著臉,對月發呆。透過眼前朦朧的光,她好像能看到怡蓮月牙似的笑容,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