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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
這好像不是一件小事。我想了想,說:“我可說不上好不好。我長這麼大,只會買東西,還沒賣掉過一樣東西呢。”
阿伍說:“別說那麼多了,搭個檔,算是互相有個照應吧。客戶是男的,她就上。是女的嘛,你們不知道怎麼辦就給我打電話。”
我笑了,“這麼一說,我們成賣什麼的了。”
阿伍嚴肅地說:“賣服務。這年頭,只賣東西,不賣服務,什麼都賣不掉。”
我說:“那倒也是。”我沒心思跟他們多扯這些事,謝了謝阿伍幫我借房子,就走開了。見在露臺花園裡不能安安靜靜打電話,公司大樓裡別的地方也不夠私密,我覺得不如先去找經理袁大頭銷假和告別,然後再下樓給玲姐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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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袁大頭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裡面隔了一會兒才有人說:“請進。”袁大頭即使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閒得無聊,你去敲門,他還是要隔那麼一會兒才吭聲。我很煩曾經在衙門裡流行過的這一套。記得哪一本書上見到過有關這種行為的心理解讀:這一小小的延宕,能迫使人把節奏放慢,迫使人持重。知道了這一點,我經常反其道而行之,一敲門就推開,推敲一氣呵成。但這一天,我決定滿足一下袁大頭。
我輕輕推開門。袁大頭裝出一副正在審閱檔案的樣子,示意我去沙發上落坐,要我稍等一下。他繼續看檔案。我知道袁大頭在拿兩眼的餘光研究我,同時在肚子裡聚集語言,他一貫這樣做。反正在他手下也沒幾天了,看在他上次爽爽快快答應我休假的份上,我就爽爽快快地坐在那裡。袁大頭放下檔案,在檔案一角飛快地寫幾個字,才離開辦公桌走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
袁大頭說你來了,我點了點頭。這顯然是廢話,袁大頭很擅長拿廢話做開場白,我覺得,臨走前多聽幾句廢話也是應該的。袁大頭似乎看出了我心情還不壞,接著又來了一大串滑滑溜溜的廢話。他問了問我休假的情況,去了哪裡,愉不愉快,等等。再接著,用很誠摯的口氣表示了一下對我的賞識,他說這次公司決定讓我去做銷售,他看出了我的素質:我在公司裡有令人羨慕也令人嫉恨的關係,卻沒動用過,他真是很賞識我的沉著與自信,等等。末了,表示了一下惋惜,他說我一直對他的工作很支援,現在我要離開了,他真是很惋惜,等等。他說這些的時候,我不出聲地聽著,像欣賞一個演員的表演。我有幾次想站起來走掉,有幾次想吐,有幾次想笑,還有幾次覺得他把那麼多檔案一樣的臺詞說出來,也真不容易。我在袁大頭手下幹了大半年,他跟我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麼多,這麼有“感情含量”。有幾秒鐘我想起了人力資源部經理,如果那個經理用這種方式跟維修部的技術員談話,我不知道他的鼻子還會不會歪掉。
大約半個小時後,袁大頭看了看錶,說:“一起吃頓飯怎麼樣?部門裡的人都去,為你餞行。” 我笑了笑,說:“算啦,有你一個人挖苦,應該夠了吧?” 袁大頭也笑了笑,說:“不能算是挖苦吧?你啊,我也知道,你一回來我也就不在這個位子上啦。到時候你是給我餞行,還是挖苦我,都隨閣下的便吧。” 我說:“閣下這是真的在挖苦我了。” 他直搖大頭,嘆氣,把我送出辦公室。我握了握他伸過來的手,覺得自己已經沒必要說更難聽的話。一想到我再也不會走進這間辦公室了,不會跟這個大頭在一個部門了,心胸彷彿開闊了許多,跟過去結下的怨也都一刀兩斷了。
乘同事去食堂裡吃飯的時間,我走進辦公室,往紙袋裡收拾自己的東西。整個辦公室一片沉寂,三十多個小隔間像戰後的坑道掩體。收拾好東西后,我雙手枕在腦後,仰靠在電腦椅上坐了一會,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然後關掉日光燈,輕輕地帶上門走掉了。我覺得這樣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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