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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天晚上,玲姐給我打了電話,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當時我又難過又生氣,也許還有點賭氣,就答應見面了。我覺得玲姐不需要我,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女人需要我的。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又覺得底氣不足。再翻一個身,又覺得沒必要妄自菲薄。翻滾幾次後,似乎從一個死衚衕裡轉出來了,覺得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委屈和賭氣,太不成熟了,在這種事上瞎較勁,留下的只能是後悔。實際上已經後悔了,雖然沒有打電話去取消見面。
到了中午;玲姐打電話來確認過一次,天知道我又怎麼了,竟笑著問起了鍾姑娘的詳情,對人家很感興趣的樣子。玲姐一條一條告訴了我。我不知道玲姐在說起鍾姑娘的時候,心裡怎麼想,我希望她有點酸酸地難過,可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混。
鍾姑娘是玲姐中學同學的同鄉的女兒,看看拐了那麼多關係,就知道找到這樣一個姑娘很艱辛。玲姐的同學姓孫,我在牌桌上見到過,我叫她孫姐,進牌出牌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連孫姐都發動了,我對玲姐的良苦用心實在不應當是這樣的反應。
下午下雨,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出門時,雨突然下大了,我希望越大越好,但玲姐已經到了實驗室樓下,我沒法子找藉口不去了。再想想這事,覺得去見見一個Chu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讓玲姐知道這種事對我來說,不是介紹介紹就能成功的,她也可以省省心吧。
在路上玲姐向我解釋,熟人介紹的知根知底,靠得住些。我嗯嗯著,心中卻不以為然,而且相信她也不以為然。我覺得她那麼說,無非是找個由頭增加這次雨中相親行動的重要性而已,或者想遮掩她真正的心情。
到了積水潭地鐵附近,通往茶藝館的衚衕正在翻修,計程車司機不肯往前開,我們下了車。我注意到玲姐不時踩進積水裡,她打著傘,為了不讓我淋溼,她半邊身子都溼透了。進包間門之前,她開啟化妝盒掏出梳子髮膠,在我頭上折騰了一番。
那個姓鐘的姑娘長得還可以,面板白白淨淨的,五官精精緻致的,身材小小巧巧的——只是看上去不大像個真人,我們走進去時,鍾姑娘像個蠟制的女裝模特一樣端坐在茶几旁,總算是開口了,臉上才多了些活氣,但並沒有沖淡冷漠矜持。我問了她一些話,她都淡淡地回答了。她也問了我一些,我的回話很簡短、明確。雙方都明白沒必要多問了。我相信學化學的她已經拿準了跟我在一起,不會產生化學反應。
頭一回在這種氛圍裡跟一個Chu女坐在一起,有幾分鐘我聽著嘩嘩的雨聲,覺得這個Chu女正在鄙視我。至少,她應該鄙視我。不過從她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她那張臉很平靜,要是再誇張一點的話,她整個人都像裹在了一層冷氣四溢的冰殼子裡,保持著自己的尊嚴。不過她的手洩露了她的內心,她不時伸手去取糖罐子裡的方糖,送進嘴裡。不知不覺,這個鍾姑娘把那一罐子方糖吃完了。
見鍾姑娘和我都不再說話,玲姐和孫姐兩人聊開了,一個很含蓄地誇獎我,另一個同樣含蓄地誇獎鍾。後來我有一點過意不去,就又跟鍾Chu女瞎聊了幾句,這會兒鍾Chu女不再掩飾自己的心情了,回話的時候嘴裡嘎嘣嘎嘣地嚼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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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姐在桌子下面踩了我一腳,提議去西湖菜館吃魚(鍾姑娘老家是杭州的),我記得玲姐還豪爽地表示要好好喝幾杯黃酒,鍾姑娘望了我一眼,我低下了頭,看著鞋上的汙泥,發現玲姐的鞋子裡進了水,這是春天的雨水,還有點冷,我希望玲姐儘快回家換鞋換衣服,抬起頭朝鐘姑娘笑了笑。鍾姑娘如釋重負,回報了一笑,說改天改天,今天還有事呢。
從茶藝館出來,沮喪又來到玲姐臉上了,她似乎還想安慰安慰我,說這樣的鬼天氣最不適合見這種面,“誰知道突然就下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