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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沒說話,不吭聲,低著頭,漆黑的瞳孔看向天空施捨、扔在地上的一束亮光。
“不知道是吧?”兒子沒說出自己想聽的答案,村長又生氣,村長又暴怒。
“好!那就再關你兩天。”
兒子剛上二位數的年紀……村長在負隅頑抗的夾縫中哀聲嘆氣,是不是叛逆期提前了?
不過他細想來,自己沒有過多關注過兒子的動向,這個孩子給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心思深而重,對著牛羊笑的時間要比對著自己多得多,也不怎麼和他交流。對!交流!
必然是他們父子親情因為交流不多,所以產生了讓外人插足的疏漏。
想到這裡,央宗村長天天找兒子談心,但是談心談到最後,兒子對他說:“父親,我想上學。”
父親反駁:“村裡有學院開設,你待在村子裡就好。”
兒子又加碼:“我想去外面讀書。”
村長再生氣,村長再暴怒。
這次他關得狠,還是一天一頓飯,餓了四五天,不讓見陽光,四五天後再去看,房子空了。
妻子目光遊離,對他說:“我看不過去啊,畢竟那也是我的孩子,再關他要死了。”
村長說:“都是你從小對他太鬆懈!讓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才導致今天這種結果!”
江措被母親秘密轉移到強巴叔叔家裡,彼時次仁還未出生,家裡只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阿姐,叫拉姆。
他在強巴家裡待了很久時間,期間並不是沒有回過自己家,但是一回家就要和父親吵,然後當天早上回去,最早當天中午就又回來。
強巴和妻子都性格溫和,算是村裡不那麼迂腐的中年一輩,在多數大人都抗拒改變的現狀下幾乎是其中一股清流,夫妻倆和拉姆都支援江措跟著那些從外面來的人,去上更好的學校、去看更大的世界。
這場拉鋸戰太持久,過了半年,或許是一年,終於有一天,村長放緩了態度,可能是知道情況不可避免,越來越多人家的孩子手上長出了包裹著彩色糖紙的棒棒糖。
他預設部分,但仍未完全妥協,持不支援的態度,只是不再摔別人的東西。
江措被人帶走的那天,月賽村下起大雨,四面環山的地勢,塌方和泥石流的風險無限放大,那個來接走他的年輕人是個漢族小夥,對著他很溫柔地笑,教他說漢語:“小朋友,你害怕嗎?”江措搖頭。
那天的雨和泥土像是父親竭盡最後力氣做出的挽留,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往下拽。
好在他掙脫了,好在還有爬出來的勇氣。
於是江措就這樣,帶著滿身塵土,從令人窒息的真空中降落,獲得新的氧氣、新的草原、新的雪山、新的生命。-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江措對孟醒敘述的時候完全不生動,撿了些重要的說了,“剩下的不記得了。”
“我在民族中學讀了半年書以後,我爸託人來找過我,對我撒謊,說他生病了,讓我回去看一眼。”
孟醒的語速隨著他變得很慢:“那你回去了麼?”
江措低而短促地笑了一聲,說:“回去了,他應該是又想關我,我跑出來了。”
“然後你猜怎麼著,嘿,我這一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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