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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辭典》?
然後是關係不錯的師兄,這個系的、那個系的,看見了,驚訝很久,然後清一色帶著惋惜感嘆:陶瀅,其實你還是長頭髮好看。
再後來連幾個常常在餐廳裡幫我佔座位的小師弟都要說:師姐,你失戀了嗎?
……
我終於無言以對:是誰說頭髮只能和愛情有關?
我的愛情,或許和左手有關。
我是個左撇子女生,從3歲學用筆、拿筷子,到今天,17年間,我用的都是左手。
吃飯、寫字,主持節目拿話筒,都是左手。
在我16歲的時候,便有一個男生預言:“陶瀅,你的左面要麼不能坐人,要麼就得坐一個甘心一輩子彎腰撿筷子的人。”
因為如果不這樣,吃飯的時候,他的筷子便會掉到地板上很多次。
筷子,或是鋼筆,掉落的時候濺出極其輕微的響,在我的記憶中,代表尷尬、委屈、惶恐、歉疚……我曾經,是從最尷尬、委屈、惶恐、歉疚的歲月中一點點跋涉出來,很努力才做到昂起頭,在燈光明亮的舞臺上,鎮定自若地講話。
為此,幾乎付出了我整段少年時光作為代價。
不能再回憶。
因為假使真的要回憶,我不知道,那個為我預言的男生、那些生動如斯的畫面,隨著歲月的流淌,沉澱到了何方?
心裡會有淺淺的疼,挾裹著那些再也無法重走的時光,起起伏伏。
想起一闋《一剪梅》,最後一句說: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或許,歲月是最無情的手,任時光催紅了櫻桃、染綠了芭蕉,更是把韶華人生拋在後頭,然後,撫過去,覆上細細流年的塵埃。
多麼巧,16歲,我的綽號便是叫作“大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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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時,我的綽號叫作“大櫻桃”。
櫻桃,是我的名字“陶瀅”的諧音。我的同桌夏薇薇說:“陶瀅,你和櫻桃還真像啊!你知道嗎,櫻桃的保險期只有不到20天,所以是最最容易腐爛的水果。 ”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高高昂起頭,白皙的面孔和修長的脖頸一起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在上午燦爛的陽光下鍍上金色邊緣。
而在我周圍,會響起零零落落被壓抑住的笑聲。
我不理她,只是低下頭很努力地看一本書。可是書上的字我一個都看不進去,因為周圍那些刻意掩飾的笑聲讓我的大腦裡漲滿支離破碎的尷尬與恥辱。我的手在輕輕地抖,有什麼東西濡溼了我的睫毛,可是卻又梗阻著,哪怕眼眶漸漸酸澀,也不肯湧出來。
十六歲,這就是我委屈的青春。
可是我有什麼資格反抗呢?十六歲的我有張胖乎乎的臉,臉上還有些影響視覺效果的青春痘;成績不好,在71人的班裡考六十幾名;也孤僻,只是一個人偷偷看很多課外書,被老師抓到很多次,檢討寫了很多份。不美麗,不聰慧,不合群,不上進,所以沒有人喜歡我。
並且,在不美麗、不聰慧之外,我還是個左撇子。
雖然我的手和任何女孩子的手沒有區別——白皙、修長,看上去還很纖細。可是,我的左手,它有它的靈魂:它像別人的右手一樣,可以寫一手漂亮的鋼筆字、可以在課本的頁首頁尾畫很多栩栩如生的動畫小人,也正是因為這些,而顯得太過與眾不同。
沒有人願意坐在我的左手邊。
因為那將意味著:當別人抄筆記抄到熱火朝天的時候,只是不經意間,被我左邊手肘一碰,一行字就此歪開去,萬劫不復。甚至於“啪啦”一聲響,手中的筆便落到了地上。或許只是很脆、很小的一聲響,然而因為頻繁,卻總能換幾分目光:同情的、厭煩的、幸災樂禍的。千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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