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3/4 頁)
琴,十指張開,猛然彈了下去……
琳琳琅琅,錚錚錝錝、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海浪似波濤在屋子裡盪漾開,盪漾開……
讓我們蕩起雙漿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
章遺世靠在沙發上,眯著雙眼,臉上盪漾著幸福的微笑,那麼忘情地沉醉在歌聲裡。
他說過,剛入大學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那麼那個晚會自然也是他最快樂的時刻。當時,他拿起他的二胡走到臺上,也來了個即興表演。他拉的曲子是《賽馬》。那幾根細細的馬尾絲在他的手指控制下,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賽馬場上人歡馬嘶萬蹄奔騰的熱烈場面。你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他的腰部以上各個器官都隨著琴絃發出的聲音而動作著,似乎他就是賽馬場中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馬。我嘴裡低低喊了句“狂生!”心裡卻有些喜歡他那股子狂勁兒。不錯,他是想在生活的賽場上和大家較量一番。可是,在那個時代,他做得再出色,終因本身顏色不佳,而得不到如賽馬場上跑在最前面的駿馬的應有的榮光。以後,我沒再聽他演奏過《賽馬》,倒是時不時地聽見他拉《江河水》、《二泉映月》。有些同學為此說他消沉。我對他說:“你就別再拉那些悲歌了,拉得我都想哭。”他說:“拉完了,我心裡敞亮。”我說:“不行!你不能再拉!”他說:“我有時忍不住。”當天晚上,他又拉了一次如泣如訴的《江河水》和哀婉悽美的《二泉映月》,然後,他就把他的二胡砸碎了。此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拉二胡,也不知現在他還拉不拉二胡。
許久。我已經彈奏完畢許久,他還在沉醉。
“章遺世,章遺世,你……”
章遣世睜開雙眼,望著我,說:“白皪,讓我,讓我抱你,一下,可不可以?”
我身不由已地後退一步:他今天是怎麼了?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是你意想不到的,他的每一句話都那麼令人費解,都有些許悲涼,他……
“白皪,我走了。”章遣世站起身。
“章遣世,”我跨上步,迎住他,“如果你認為那樣能給你一絲兒美好的感覺,那麼,請你,抱……”我閉上了眼睛。
大約過了個把世紀,我的肌膚都沒有被觸碰的感覺。我緩緩睜開了眼。
章遣世佇立在窗前,對夜空沉思。
“章遣世,你,你怎麼不,不……”
“我不過要你一個承諾。你明白嗎?實際上我對你的感情不是那種普通意義的,而一種高山仰止。高山仰止!你明不明白?”
章遣世,你這個怪人!
章遣世走近我,雙手搭到我的肩上,用力按一按,說:“白皪,我給你兩點忠告:一、保重身體,好好活著;二、給自己找個伴兒在身邊,但是,不可以找韓江南。”
“……”我直瞪瞪地望著章遺世。這話語,這神態,這情形,怎麼那麼像遺囑?可這句話我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
章遺世拍拍我,滿眼的留戀、無奈,還有分明的悽楚,啞聲說:“我走了。”
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他的淚水就刷地流了下來
“章遺世!章——遺世,遺世——”我在後面喊。
章遺世頭也不回,消失在夜幕中。
他怎麼了?他想幹什麼?他……
他給我留下了一大串問號。
今夜無眠。
古風
眼中的世界
紅塵世界,氣象萬千。茫茫人海,生相多面。
光怪陸離,眼花繚亂。波詭雲譎,百般化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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