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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別之色。妃謂生曰:“後二十年,君當厭棄富貴,服食還仙,此妾與君相見之秋也。君但志之,無探憾於此行。”遂以旌旗甲仗、輿馬侍從,送生還家。
砉然一聲,生乃驚寤。家人環泣,言“已昏睡七日矣,呼之不醒,惟氣末絕耳”。生具告之。家人復報東軒有寶物無數,耀目充庭。視之,即妃向所贈,蓋妃以生廉、不欲多取,故俟其歸而盡致之也。
生後仕至郡守,頗思宓妃言,乃齊官歸,行導引之術。一日訣家人,大笑投洛水中死。數年後,有人見生與數麗人遊於水上。
周斯盛
周斯盛者,金溪諸生也,有善行。夜睡,輒夢為某縣城隍。一夜。方折鬼獄,忽傳天榜發。急往視之,白紙墨書,宛如人間鄉榜。乃見己名為解首,有朱印蓋其姓,模糊不甚可辨。而同鄉某某,皆榜中人也。覺後記之,舉以語人。已而鄉闈揭曉,而捷音不至。後聞解首乃晏斯盛耳,始悟朱印之故。餘悉如言。
跨衛者
東鄉諸生陳某,方夜讀書,聞東鄰婦姑詬誶,鄰人歸而摑其婦,婦喁喁哭泣不休。少頃,戶外池水抨然有聲,疑鄰婦忿而自溺,亟呼家人救之,果曳一人起。
視之,乃數年前其家傭工也,猶囈語曰:“聘金五十,已在腰纏。但欲一見新婦,何久不出?”既而恚曰:“誰敗吾事耶?”既而則又拱手作揖別狀,鼾然睡去。乃撻其面而醒之,則四顧彷徨,驚起駭走曰:“何遽至此此何處耶”陳語之故,且詰其自。
傭恍然曰:“吾昨過艾家橋,見友人某乙跨黑衛而來,蓋去冬溺死橋下者,吾殊忘之。渠問我:‘欲得婦否?有少婦欲嫁,須聘若干。吾為君媒之。’遂與俱至一人家。而跨衛者忽怒曰:‘豎子敗吾事!’叩其故,不答,憤恨而去。吾逐而送之,乃竟問諸水濱,殊不覺耳。憶所聘者,即君東鄰某婦也。”陳亟使人覘之,則婦已投繯垂絕久矣,救之得蘇。
是夜陳既寢,聞跨衛者來窗外,且哭且詈。陳怖不敢出。雞鳴始去。
非非子曰:君子之惡鬼,宜哉,溺而求代,幾死者二人,不已名乎吾聞古有鬼媒,以人為之,其事甚怪,殆譎者託以射利耳。今鬼也,而媒人使自委禽焉。譎斯極矣!
白衣婦人
臨汝之東,一水湛然,遊鱗可數。然深淺冀測,雖善泅者不能窮其底也。
嘗有少年偕數人出遊,見二白衣婦人甚娟雅、立於水旁鼓掌大笑,因往就之,欲詰其故。二婦人遂推少年入水,婦人亦入。眾皆惶惑,半晌,少年復奮墳波而出,婦人亦出,皆鼓掌大笑。少年遍體淋漓,婦人白衣略不沾濡。
又推少年之兄入,婦人亦復入。入之,竟不復出臭。眾駭甚,皆大哭。少年獨笑不止,謂眾曰:“彼甚樂,尚何哭為”問其狀,終身不肯言。
葛衣人
江寧江進士之京師,止逆旅小飲。時密雪嚴寒,折綿冰酒。忽見戶外一葛衣人過,頎然而長,跣足行雪中,了無寒色。江異之,前叩其姓氏,不答。又問“客寒乎”,亦不答。又問“客飲酒乎”,乃點首者再。遂引入旅舍。飲至無算,不醉。復進食,食至無算,亦不飽。而終席都無一語,狀類喑啞。江愈奇之。次日將行,請客俱,搖首勿許。遂辭別。
行三日,至一處,葛衣人忽至,渭江曰:“君見大寬衣大笠、短棒荷籠性、遙立道旁者乎?”江曰:“見之,一僧也。彼何為”曰:“今夜三鼓,飛刃取君首者,即渠也。”江膽喪,伏地求救。客曰:“吾在,固無畏。渠果來,膏吾斧矣。”乃戒江熟寢勿驚。
至夜半,客提僧頭擲地上,曰:“莽髡無禮,吾已殺之。然亦君挾資太重,為渠所覬耳。”江初諱之。客曰:“君囊中白金若干,黃金若干,封識何狀,藏置何所,胡乃欺也”江大驚失色,連曰唯唯。客曰:“挾此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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