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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詫異道:“那是為什麼?您的‘一線穿’和我爹的‘一線穿’難道有什麼不一樣嗎?為什麼老爹教我,我能練到極致,而您教我,我就練不到?”
“很簡單。”叔父道:“‘我先問你,一線穿’的要旨是啥?”
“氣。”我道:“提氣、運氣、使氣,以氣貫之。”
“對。”叔父道:“所謂‘一線穿’,就是‘氣出內外貫一線,無論剛柔莫不穿’,所以說這使氣的法門就跟使氣的人關聯極大,我走的是陰極一路,你爹走的是中庸平和之路,而你又和我不同,反而與你爹相近,所以我的境界,你達不到。可是,即便都是‘一線穿’,手法大致相同,因為使氣的剛柔不同,修煉的效果便也有些差異,你用我教的手法,以中庸平和的氣,既無法達到我的境界,也無法達到你爹的境界。懂了?”
我驚道:“為什麼您走的是陰極一路,反而教我走的是中庸之路?”
叔父“嘿嘿”一笑,道:“因為你不夠狠,不夠戾,更沒有殺氣!像我這樣的人,殺生多了,自然陰極,不然江湖中人為啥會叫我閻羅?你瞅瞅他!”
叔父伸手一指曹步廊,然後朝他走了過去,曹步廊嚇得面如死灰,卻也不敢吭聲,只瑟瑟發顫著,不停的吞嚥口水,叔父走到他跟前以後,回過頭來對我說:“道兒,你看他的汗毛,已經豎起來了。”
我近前一看,果然如此,曹步廊的面板顏色慘白,寒毛豎起,就連臉上也不例外。
叔父道:“因為我一走近他,他就覺得冷!那就是殺伐之氣帶來的陰寒!你可不行,你挨著他,他都不會豎汗毛。懂了?”
我這才明白,“一線穿”的運用,以氣最為重要,叔父和老爹的氣質迥然不同,手法也會稍相詫異,而我是叔父教出來,自然無法達到他們兩人的境界。我略一沉吟,然後道:“達不到您和我爹的境界也沒什麼,反正不過是暗器的手法,暗器也沒有多重要,我少用就是了。只要我把六相全功別的本事都練好,也是一樣的。”
“道兒,你要是瞧不起暗器的手法,那就不對了!”叔父沉聲說道:“咱們陳家的六相全功,與咱們陳家的相術並稱,冠絕江湖,哪一項本事拿出來單論,都可以笑傲群雄!我是麻衣陳家的嫡系,卻不是家裡頭的長子,所以不能學陳家相術的精髓,於是只能在相功上下狠功夫。我的天資又有限,跟你爹和你三叔都比不了,就靠著無妻無家,無牽無掛,幾十年如一日的苦學,才掙得了今天的成就!那是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相相俱到!落下哪個本事都不成!‘一線穿’考究的是你的眼到目到身到心到!這是六相全功中最要緊的本事之一!你能小瞧它麼?”
我見叔父說的莊重嚴肅,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有些讓叔父不滿了,連忙低頭認錯,道:“是,侄子懂了。剛才是侄子說錯話了。”
叔父緩了緩臉色,道:“我知道你不是看不上‘一線穿’的手法,而是看不上暗器,你心裡頭想暗器不光明正大,偷偷摸摸的打人不咋體面,對不對?”
“對。”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叔父道:“你既然也是踏入術界的人,就應該知道,這世上從來都是高下相形,長短相應,黑白分明,既然有亮,那就肯定有暗!難道你能只過白天,不過黑夜?”
我搖頭道:“那不能。”
“就是啊!”叔父道:“天底下有陽謀,就有陰謀,有明,就有暗箭,無論哪一樣,你都得知道!因為無論懂哪一樣,都是懂做人!其實暗器也不下流,它跟刀劍棒最大的區別不就是暗器是藏起來不叫對頭看見的麼?那是由近及遠,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只有那些在暗器上弄毒的人,才叫下流!”
我聽得心悅誠服,道:“侄子知道了。”
“一線穿,你學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