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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周洛反應很激烈,「我不去,我不要去醫院。」他索性轉而抱著牆任程芷怎麼拉都不鬆手。
程芷哭笑不得,只能繼續哄他,「阿洛乖,不去了不去了,那姐姐帶你去床上躺著,你先鬆開好不好。」
「好。」周洛這下倒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見他不再抱著牆,程芷牽起了他的手。
周洛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已經不是很好,他的面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她牽著他的手就像握著個火爐。
程芷把他帶到房間,先給他量好溫度,溫度計顯示38度5。但周洛不願意去醫院,她只能在家裡找酒精和冰塊給他物理降溫。
索性她在家裡的緊急醫藥箱裡找到了酒精,誰想她剛靠近周洛,就措不及防地被他拉到了懷裡,滾燙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臉上和嘴唇上。他根本是胡亂地在親,嘴裡還難受地哼哼著,「姐姐,要親。」
程芷躲避得有些力不從心,直接兇他:「等會再親!躺好!」
周洛聽到這句話像得到保證一樣,終於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程芷把酒精塗在他的掌心,腳心和腋窩,他完全是閉著眼睛任她為所欲為。
程芷給他擦脖子後面的時候,周洛的呼吸平穩了起來,墨黑的頭髮柔順地貼在兩側,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紅潤的嘴唇像花瓣一樣,儼然是睡著了。她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純良無害的面容看起來未經世事一般,只有她知道並非如此。
他乖巧的面容下淨是偏執和佔有慾,而且永無止境,就好像一條寄生的毒性藤蔓偽裝完美,一旦選中的寄生物放鬆了警惕,他就不斷依附著去縮緊纏緊,直到確認奪盡寄生物最後一絲的空氣後才滿足地停止索取。
周洛夢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他陰沉,孤僻。受了傷只會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像一隻小獅子一樣默默舔舐傷口。對於他來說一切都是灰暗的,有的只是表面溫婉的母親和對他漠不關心的父親。
整晚整晚他都睡不著,因為一旦到了晚上就會聽到媽媽嘶啞的尖叫和打碎一些容器的聲音。有時候母親甚至還會開啟他的房間,儘管他已經上了鎖,不顧他的哭喊就開始掐他,掐得他的身上全是青紫,而第二天恢復了正常的母親又會忘記了這些事,輕柔地幫他上藥。
對這些,父親從來不管,他只要母親好好地呆在這個家,呆在他的身邊,因此他哪裡都不許母親去,變相地把母親囚禁在家裡。他知道父親愛的只有母親,他根本不愛他。
隨著母親發瘋的頻率越來越高,後來他看見母親就怕,因為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時候是溫柔的母親,什麼時候是他不能接近,令他懼怕的母親。
那時候他也多麼地期望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帶他逃離這個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正常的家。可是沒有。
他就在那樣的家裡生活了十幾年。後來他也學會了偽裝,裝的完美,裝的無害,這樣他就能輕鬆贏得別人的喜歡。但這種喜歡往往又只浮於表面,是廉價的喜歡,這也讓他變得很矛盾。
一直到,母親殺死了父親,在一個雷聲震耳欲聾的雨夜。
程芷發現桌上燒好的菜分毫未動,就給周洛煮了粥。當她第二次從周洛的衣服裡取出體溫計,溫度下降了,她摸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大半,她鬆了一口氣。
周洛仍是在睡著,但他的眉頭蹙起,似乎是夢到了什麼難過的事,長睫上沾著水光,嘴裡小聲地呢喃著,「媽媽,別打我。」
程芷本是要把他身側的被子給疊好,聽到他的話伸出去的手僵了一會兒,聯想到了什麼到底還是產生了些疼惜的情緒,輕輕地撫平他皺起的眉毛:「沒有人打你。」
迷迷糊糊地聽到輕柔的女聲,周洛眨了眨眼睛醒了,他抓住程芷還沒來得及抽回的手,放在臉頰旁邊蹭了蹭,滿心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