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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凌厲一式,還未站穩已驟覺背後一道厲氣襲來,緊接著腰後一涼。
他整個人僵住,便這一眨眼白鏡手中的追身寒匕已橫在他的頸上,與此同時將他胸前幾處大穴疾手點住,令他再動彈不得,白鏡這才退後兩步,手腕一翻匕首已沒入袖中不見。
周晉仍不能置信地瞪著他,直到此時,才悔之晚矣地明白了一件事,不諳武功的白世非出門從不帶護院或武師,卻唯獨這名長得眉清目秀卻總是嬉皮笑臉的年輕侍從不管白天黑夜,時刻與他貼身不離。
全怪自己疏忽不曾有防備之心。
輕微的腳步聲悠然地由遠及近,白世非從浣珠閣的拱門下走了出來,臉容異樣溫雅,含笑朝周晉長揖一禮:“周大人,多有得罪了。”
雖失手被擒,周晉仍十分淡定:“白公子卻待如何處置周某?”
“周大人誤會了,大人你不僅是朝廷命官,更深得太后信任,小可縱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對大人不敬,只不過是看夜色已深,想必宮內也已下匙,故請大人在蔽府留宿一宵,明晨清早定教大人安然無恙地出府回宮。”
白世非笑語完畢,朝旁邊白鏡瞥去一眼,那意思自然是該怎麼做你明白了?然後朝周晉再抱一抱拳,便偕莊鋒王睿一同離去。
“到底怎麼回事?”莊鋒王睿好奇地問道。
白世非彎唇如月:“在上個月初,周晉曾向醫官楊可久私討秘藥。”
“就是那位被太后派去診治李氏,結果李氏卻暴斃而亡的楊可久?”
“嗯,本來這種小事醫官院裡誰也不會在意,可偏巧在楊可久跟前聽差的小黃門和飄然的隨從相熟,無意中說了出來,後來飄然與我在高陽樓會面時隨口提了提,我便想起那期間周晉好像剛來過白府,因此多了個心眼,事先讓飄然給我另配了些藥粉。”
“即使這樣,你又怎麼知道他會在今夜潛入府中?”
“其實我並不確定他今夜一定會來,只是猜想,倘真如我推測那般夏閒娉確實打算對我下藥,那麼她首先須得支開白鏡,而若想把白鏡引開,則沒有比周晉更合適的辦事人選。”
“你別心竅兒,他們真是自尋死路。”莊鋒搖頭嘆息,又道,“這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我打算過兩日便於工作回杭州,在迎眉過去之前先做些準備。
“白府在西湖邊上有座別院,我讓鄧二把屋契與你找來。”
不容莊鋒王睿推辭,白世非已笑著與他作別,徑往疏月庭而去。
穿過蜿蜒庭徑,走上筆直柱廊,花窗裡悄靜無聲,想必都已回房歇息,他抬手輕推門扇,吱呀開處卻見尚墜獨自坐在廳中,神色微為寥落,彷彿一個人坐著也無所事事,便取下了鬢子無聊地一點一點剔著燭花。
門聲響處,抬首乍見白世非推門進來,她眼底仿似懸了許久的一抹濃重不安慢慢卸下,繼而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似終於鬆了口氣,又彷彿異樣歡喜。她如釋重負的微微變化,讓他臉上笑意隱去,眸波如輕霧瀰漫,夾雜著心動和感動,他心愛的人,在為夜歸的他等門,只覺得桌上輕輕搖曳的半截尋常燭光,比從前他見過的任何一盞華燈都要溫暖,那一霎心間念想再度強烈浮現,並較從前任何時候都還明晰,這下半輩子,他確然只會與眼前的女子在一起,從此莫失莫忘。
走上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他憐愛輕喃:“小傻瓜。”
俯首深深吻住她的唇。
第十三章 何事登高呼
天色將明未明時分,濃霧漫山遍野,大地暗茫茫,整個白府仍沉浸在曦寧夢中,一道身影不知從何處掠來,在花木叢中無聲無息地幾個起落,從人煙稀至藤蔓遍生的府西高牆飄了出去。
又過一更,雞啼聲終於將眠夢悄然驚醒,隨著後院東西兩廂陸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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