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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離瞪大眼睛:“這怎麼行?”要他看小孩?開什麼玩笑。
尤安也不服氣:“不行。”
他抓住師父的衣袖,似乎是怕被遺棄下來,尤溫皺眉:“等我找到了大師兄,一定回來接你。”
尤安卻不聽:“我能堅持住,到時候還能幫上師父。”
尤溫一愣,這才想起尤安在魔教五年,最後一咬牙同意了。
如此急行二十多天,連新年都沒過,三人終於趕到了杭州,南方好歹沒有京師那麼寒冷,尤安的重重武裝卻未卸下,一到杭州就直接倒在了客棧裡。
請了大夫看過,又吃了藥,尤溫在床邊看著,心中鬱悶,他大手撫過尤安頭髮,腦中閃過不少念頭。
他身處江湖,事多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命喪劍下,華山派又門規森嚴,長大成人練武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尤安這身體實在不是練武的料子。
但要他放棄尤安的監護權,他又滿心不甘願。
他下山已然半年多,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甚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說沒遇到什麼危機時刻,但是這次華山派掌門繼承人失蹤之事,可不能等閒視之。
前面,就是危難,他能帶著尤安一起闖?
突然,敲門聲傳來。
尤溫起身走到門前。
牟離唉聲嘆氣:“我在城裡轉了一圈,都沒打聽到什麼訊息,崆峒派、雲松派,還有羅山的幾位俠士也在此,我與他們約定明日晚上在此商議。”
尤溫點頭:“你先去休息會。”
床上,尤安悠悠轉醒。
尤溫貼近他道:“徒兒你好好休息。”
尤安卻使勁全身力氣拉住了他的胳膊:“師父,給我一天時間。”
尤溫嗯了聲。
“不,給我一個晚上,我一定能爬起來。”尤安聲音嘶啞,臉上毫無血色:“我常年在魔教為奴,雖然不知道各個分壇怎麼聯絡,分壇那些人多半也不認識我,但是我對總教之事所知甚詳,如果少尊真的在杭州,肯定會派人抓我回去。”
尤溫目光一凝,神色沉重:“你想當誘餌?”
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尤安盯著自己師父,目光清明:“師父,魔教中人行事詭異,機會只此一次。”萬萬不能錯過。
尤溫思忖片刻:“我華山派與他魔教纏鬥多年,自然有找出他們的辦法。”
尤安垂下目光,聲音低柔:“師父難道想看到師伯身首異處?”
尤溫身體猛然一緊,半晌才咬牙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下樓給你拿點吃的。”
尤溫先是到了隔壁房間,叫牟離看好自己徒弟,才慢慢吞吞的下樓。
客棧樓下便是吃飯的地方,這酒樓向來是人多嘴雜之處,幾碗白酒下肚,不少張狂的話都能順口溜出,也成了訊息的來源處。
尤溫目光掃過眾人,卻也沒在誰身上多作停留,只是動作慢慢吞吞,仔細的辨聽著每個人的每一句話。
他喚來了店小二,叫了不少菜,找了個偏遠的桌子坐了下來。
兩桌開外,一個壯漢喝了一大碗酒,大聲道:“你們可知朝廷要改食鹽專營制度?”
“呵,前幾日不是昭告了天下?”有人搭腔起來。
三桌開外,一個做書生打扮的問道:“你們說這收鹽稅,可是好與不好,朝廷這幾年雖然沒增加什麼賦稅,但是這鹽稅誰知道怎麼收?”
走南闖北的商人卻不這麼看,一語就戳破了書生的幼稚:“是沒增加過賦稅,但是徭役可不少,而且眼下才光太三十二年,有些個地方稅都收到四十五年去了。”
這話一出,不少人笑了起來。壯漢道:“我看這鹽稅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鹽幫那幫人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