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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彩票,竭力使它們具有儘可能令人相信的迷人模樣,然後走家串戶地兜售彩票。也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不少人買他的彩票是出於感激的心情,大部分人則是出於憐憫心。然而,即使是最有憐們心的買主,也都指望花二十個生丁菲蘭達那麼高興,她自己也開始從早到晚收拾屋子,一天澆四次花,只要老家不讓她的兒子產生壞印象就成。她又開始跟那些沒有見過的醫生通訊,並且把歐洲蕨花盆、牛至花盆以及秋海棠花盆都陳列在長廊上,很久以後烏蘇娜才知道它們都讓奧雷連諾第二在一陣破壞性的憤怒中摔碎了。後來,菲蘭達賣掉了一套銀制餐具,買了一套陶製餐具、一些錫制湯碗和大湯勺,還有一些錫制器皿;從此,一貫儲存英國古老瓷器、波希米亞水晶玻璃器皿的壁櫥,就顯得很可憐了。可是烏蘇娜覺得這還不夠。&ldo;把門窗都開啟吧,&rdo;她大聲說。&ldo;烤一些肉,炸一些魚,買一些最大的甲魚,讓外國人來作客,讓他們在所有的角落裡鋪床,乾脆在玫瑰花上撒尿,讓他們坐在桌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讓他們連打響嗝、胡說八道,讓他們穿著大皮鞋徑直闖進一個個房間,把到處都踩髒,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幹他們願乾的一切事兒,因為我們只有這樣才能驅除破敗的景象。&rdo;可是烏蘇娜想乾的是不可能的事。她已經太老了,在人世間活得太久了,再也不能製作糖動物了,而子孫後代又沒繼承她那頑強的奮鬥精神。於是,按照菲蘭達的吩咐,一扇扇房門依然緊緊地閉著。
這時,奧雷連諾第二又把自己的箱子搬進了佩特娜&iddot;柯特的房子,他剩下的錢只夠勉強維持全家不致餓死。有一次抽騾子彩票時贏了一筆錢,奧雷連諾第二和佩特娜&iddot;柯特便又買了一些牲畜,開辦了一家簡陋的彩票公司。奧雷連諾第二親自用彩色墨水繪製彩票,竭力使它們具有儘可能令人相信的迷人模樣,然後走家串戶地兜售彩票。也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不少人買他的彩票是出於感激的心情,大部分人則是出於憐憫心。然而,即使是最有憐們心的買主,也都指望花二十個生丁贏得一頭豬,或者花三十二個生丁贏得一頭牛犢。這種指望把大家搞得挺緊張,以致每星期二晚上佩特娜&iddot;柯特家的院子裡都聚集了一群人,等待一個有幸被選出來開彩的小孩子剎那間從一隻布袋裡抽出中彩的號碼。這種集會很快變成了每星期一次的集市。天一黑,院子裡便擺了一張張放著食品和飲料的桌子,許多幸運的人願意宰掉贏得的牲畜供大家享受,但是有個條件:別人得請些樂師來,並且供應伏特加酒;這樣,奧雷連諾第二隻好違背自已的意願,重新拿起手風琴,並且勉強參加饕餐比賽。昔日酒宴上這些無聊的作法,使得奧雷連諾第二認識到,他以往的精力已經耗盡,過去那種主宰者和舞蹈家的創造才能也已枯竭。是的,他變了。有一天,他向&ldo;母象&rdo;挑戰,他誇口說他能承擔一百二十公斤的重量,結果不得不減為七十八公斤,他那淳厚的臉龐,本來就由於喝醉了酒而腫脹起來,現在猶如扁平的甲魚嘴臉,一位長就變得好似鬣蜥的嘴臉了。沮喪和疲憊混雜的神色也一直沒從他的臉上消失過。可是佩特娜。柯特還從來沒象現在這樣強烈地愛過奧雷連諾第二,可能是因為她把他的憐憫和兩人在貧窮中建立的友情當成了愛情。現在,他們戀愛用的舊床已經破得搖搖晃晃,逐漸變成了他們秘密談心的地方,那些照出他們每個動作的鏡子已經取下來賣掉,賣得的錢購買了一些專供抽彩用的牲畜,那些細布被單和能激起情慾的絨被也已經被騾子嚼壞。一對昔日的情人,兩個因為失眠而感到痛苦的老人,每夭懷著一種純潔的心情,直到深夜還精神抖擻,便把從前劇烈消耗體力的時間用來算票據帳和錢。有時,他們一直坐到拂曉雞啼,把錢分成若干小堆,一個個硬幣不時從這一小堆挪到那一小堆,為的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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