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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寧願跟吳莉換一下位置。我寧願我是用了三年的時間來暗戀你或者是單相思。我寧願高一那年我給你那張賀卡的時候你不要理我不要跟我說‘頂樓見’。因為那樣的話我就會永遠把你當成我的夢想,那樣的話我今天就還會相信梁祝那種故事,那樣的話我一定什麼都願意為你做,我甚至可以像《雙城記》裡的那個傻瓜一樣為了你喜歡的人去死。但是現在什麼都完了江東,我的愛情已經髒了,或者說是愛情這東西把我弄髒了。我知道沒有人是一塵不染地真正變成這世界的一部分的。可我可以去愛一樣髒東西但我沒想過用髒了的愛去愛它。江東我現在就是在用已經髒了的愛在愛你。我打賭吳莉的愛要比我的乾淨很多。雖然打死我我也不願意這樣。江東,我沒辦法,我已經盡力了。”
江東和天楊(7)
說完這一大串話,我才感覺到我的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痛。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滾燙的半邊臉,說:“滾。你滾吧。”
肖強(1)
'肖強'
六月是個好季節。沉寂的街角的樹木散發出一種清甜。據我觀察,每到六月,北明中學的情侶數目就會增多。散落附近的這幾條街。星期天雖然他們是不用穿校服的,但我依然能從滿大街招搖過市的戀人裡分辨出哪對兒身上有北明的痕跡。
天楊在這個陽光清澈像是對過水的早上來到店門口,那時我才剛剛開門。
“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天,還不睡睡懶覺?”我問她。
她勉強地笑笑,說:“我是要去補習班。走到門口才想起來我們補習班已經停課了。”
“就是。也沒幾天了。緊張嗎?”
“還行。”她眼神裡掠過一點兒羞澀,“肖強,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給江東?”
“又怎麼了?”我笑。
“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說話了。他不理我。”
“操。”我撥通了電話,閒扯了幾句諸如“你放心念書今天那場球我替你看了”之類的閒話,然後漫不經心地說:“等一下,天楊想跟你說話。”好像這是另一句閒話。
天楊小心翼翼地拿過電話聽筒,臉紅了,放到耳邊,然後對我笑笑,“他掛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什麼也別想了天楊,等高考完了再說。不然,今兒在我這兒看個碟?輕鬆輕鬆。多少日子沒在我這兒看片兒了。”
《破浪》,拉斯·馮·特里爾導演。那時候這個裝腔作勢的北歐人在中國還沒有《黑暗中的舞者》之後的名氣。兩個多小時一開始我如坐針氈,後來索性換個心態,悠閒地欣賞這導演和他那個從劇情判斷應該是豆蔻年華但一給特寫鏡頭就一臉褶子的女主角究竟能做作到什麼程度。最後那個沒有鐘的教堂響起的鐘聲是我用膝蓋就猜到的結局。
“這導演怎麼——”片尾字幕升起的時候我評論,“亂花納稅人的錢。”
我轉過頭去看天楊,發現她奇怪地微笑著,“就是。怎麼這幫人,都這麼沒種呢?”灰白的寧靜像病毒一樣侵蝕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誰都只會講這種故事。到最後沒戲了就把‘死’搬出來,好像一‘死’就什麼都神聖了。騙人。‘死’又怎麼樣?有什麼了不起的。誰活到最後不會死啊?全是騙人的。”
我把語無倫次的她摟到了懷裡。“好孩子,天楊,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我去跟他說,行嗎?”她的眼睛,漆黑地,柔軟地凝視著我,裡面幾乎要飄出來花朵或者樹木的清香。於是我吻了她。
她很驚慌,但她並沒有躲閃。我在跟她偷情,就是這麼簡單。我一點都不慌亂,雖然事發突然,但其實我早就有這種預感了。從她第一次走到櫃檯前,說:“老闆,有沒有《阿飛正傳》?”從她看著張國榮俊秀的臉自言自語:“這就對了。”從她把一盒磁帶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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