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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無比有禮貌地等對面結束通話電話後,溫瓷收起手機,面無表情地托起自己的拉桿箱下臺階。
她的箱子不輕不重,勉強提得動。
面前人潮來往,外頭停了許多計程車輛。
下一秒,溫瓷手上一空。
她下意識抬頭,對上一雙黝黑黝黑的青年眼睛,那人穿著藍白格子衫,約莫二十多歲。一道仿若蠟筆小新一樣聞上去的半永久眉,擠著沖她笑時臉上表情可謂是生動且讓人不適。
「小妹妹,你去哪裡啊,我那有空車,我搭你一趟?」
「……」
溫瓷想要把行李箱拿回來,沒想到那位「蠟筆小新」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挪。
他手往不遠處停著的眾多車輛一指,「你看!我車就在那停呢,給你兩公里內都打起步價!」
溫瓷對上他眼睛,試圖微笑拒絕,「不用了,我坐公交車。」
大概是看她年齡小,一臉學生氣好欺負,那司機不依,用一種看起來熱情實則很討人厭換句話說就是死皮賴臉的表情對著她,「小妹妹你初來乍到可能不知道,容城的公交這時候可擠了,再說你又拿著個箱子,還是坐我車方便!」
「死皮賴臉」說著邊提著她行李箱往下走,「我都說了我車就在前面,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也不安全。」
這邊溫瓷臉已經逐漸冷了下來 ,她伸手就要拿回自己行李,沒想到那人不擔緊緊不鬆手,還加快了腳步,順勢把溫瓷一甩,「我都說我車就在前面——」
溫瓷左腳踩空,沒站穩,整個人往旁邊摔去。
就在她的膝蓋差些要和冰涼的樓梯一角來個親密接觸時,溫瓷已經反應極快地用手撐住。只是反應總是比意識慢半拍,手是撐住了,禁不住腳下一滑,大腿側和手的痛感同時傳到神經末梢。
嘩啦啦一下,她以一個更加慘不忍睹的姿勢和大地撞了個滿懷。
夜風習習,溫瓷抹去眼角的晶瑩,強忍著痛摸著樓梯杆子從地上站起來,站直了雙腳,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舉頭三尺有神明,頭頂上各路神仙慈愛的看著自己呢,溫瓷總覺得自己得收斂一些表現好一些。
但是吧,溫瓷也時常覺得,不是她對這個世界不溫柔,而是從小到大這個世界對她就沒存什麼善意。
同是世界的子民、地球媽媽的孩子、炎黃的子孫,它們好像都在對她說——你不配。
啊。
原來是她不配。
溫瓷嘆了口氣。
「餵。」
夜幕低垂,天邊繁星閃爍,來往人潮匆忙,雜音四起,幾乎沒有人注意扶梯口這邊的情況。
這道不清不淺的聲音還是被那強行招攬生意的小哥聽見了,腳步一頓,轉身往上看去。
少女就站在十餘級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周遭的光遣倦又纏綿,城軌口吊頂昏黃的光至上而下,在她長睫下覆蓋了一層極淡的陰影。
那雙好看杏仁眼裡折射出清淺的冷意,少女極不明顯地勾了勾唇,笑意根本不達眼底,「你想死嗎?」
325公交車到達終點站錦繡山莊。
下車前,溫瓷看見這一帶別墅林立,燈火不休。
溫瓷從公交站上下來,拖著行李箱很快就走到了大門口,從大門口鐵門進去,往前第一個路口盡頭就是21號別墅。
溫瓷拿出季姨提前寄存在門衛處的鑰匙,插進鑰匙孔。
「咔噠」一聲門鎖解開了。
她指尖一推,木質重磅大門傳來「吱呀」一聲。
外頭交織交纏的月光和昏黃燈光一寸一寸慢慢照進昏暗的房子裡,就著光,洋樓的玄關和地上歐式莫蘭迪色地毯映入眼簾。
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