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77許願池(第3/12 頁)
彎彎笑弧來。
再痛也要笑。
會場入口,一行人簇擁著一個身形俊拔的男人進來,有人邊走邊恭維著,說旁先生才是行家,您能蒞臨指點,咱們如松齋蓬蓽生輝。
人頭攢動,旁邊緊隨幾個黑西裝保安,靳月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聽一道聲音從自己身前越過去:“得了,嘴皮這麼溜,不當拍賣官屈才了。”
“哎呦,您過獎您過獎。”
等預展正式開始,他上臺發言,靳月才初初看清他,聚光燈下,男人穿一件中領的黑色襯衫,不正式,不修身,料子保留著棉麻的柔軟紋理,一身閒雲野鶴的優渥金貴。
她剛剛還想呢,兩把椅子這麼貴,說是古董,誰會坐這種椅子啊。
瞧見他,忽然就覺得,這人適合。
那是連一面之緣都算不上的初遇,別說一句話沒有,甚至在禮儀服務時,她站的位置都離他很遠。
就像兩個毫不相關的人,有了一點極短促又無意義的交集。
她從徐凝那裡領了薪水,這次又少了三百塊,她手指不由發抖,心裡委屈一瞬滿溢,眼睛酸得如同泡進鹽水裡,最後也只是忍氣吞聲說謝謝。
媽媽生病後,她明白了許多道理。
比如,人不得不低頭的時候,沒有道理可講。
後腳跟的傷好了,她又領到一份像樣的兼職,跟旁巍的第二次見面也很猝不及防,她在樓下等電梯時,他帶著助理從酒店旋轉門那兒過來。
她在心裡想著這是什麼緣分,轉念又嗤然,覺得自己好好笑,哪有
() 緣分,只有她記著他出塵,他根本不會記得她是什麼人。
她沉靜於自己內心世界的對話裡,嘴角微勾著,那是那陣子壓抑生活裡,難得的一點輕鬆。
進了電梯,她忍不住好奇,想故作自然朝他看一眼,沒想到會忽然撞進他偏過來的視線裡。
她立馬閃避開視線,洶湧而來的尷尬,叫她渾身都迅速繃起來。
他卻有一聲低笑。
靳月聽見了,倍感羞恥,又攥緊拳忍了幾秒,在心裡默唸“電梯很快的,尷尬很短的”來安慰自己。
是很快,從一樓到二十九樓也不過一晃眼的事,但她忘了自己今天的禮儀會場在酒店八樓。
等旁巍出去,她才後知後覺,他剛剛看她那眼,是因為她忘了按樓層。
她身上穿的是換好的禮儀旗袍,青花瓷的顏色樣子,緞面絲光,統一的尺寸,所以分到她的尺碼也不那麼合身。
她呆呆站在金碧輝煌的轎廂裡,感受著重力下沉,越發體會到自己是這浮華世界裡的一隻潦草贗品,被生活重擔壓碎了,也無人會可惜。
破碎,像是有些人的宿命。
明明知道他去的是二十九樓,不知怎麼,她在八樓的宴廳,像千篇一律的裝飾品一樣站在角落時,目光仍四處偷偷留意,好像期待著會有意外看見什麼人。
隨後的週末,她去了醫院看媽媽,連鍾彌借她的兩萬塊也扣完了,護士跟她說盡快繳費。
四人病房住滿了,媽媽說不想治了,想回老家了,擔心沒有錢,她以後讀書怎麼辦,母女倆都是含蓄內向的性子,拉著手哭都很剋制,怕打擾到旁邊的人,只湊在一起,互相抹著眼淚。
眼淚滑進嘴角,她自嘗,真的太苦了。
隔天從醫院出來,地面潮溼,外頭下小雨了,為了省點錢,路過便利店,她連十塊錢一把的透明雨傘都沒捨得買,將帆布包頂在頭頂上,朝著公交站跑。
大概是精神恍惚,她忘了看對面的紅燈還沒有跳轉。
突然出現的行人,讓車子急剎。
擋風玻璃上的雨刷規律運作,擦去雨點,很快又落上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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