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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兒忙答應一聲,甜甜的說道:“謝謝姐姐,那我先回去了。”說完,便從花叢中的小徑中轉彎,不去湖邊上船伺候,反而往玉棠園走去。
一路穿花度柳,秀兒走著走著便迷了路。原本想沿著這條載種茱萸的小路走過去就是玉棠園了,不想抬眼看見一所小小的院落,從後門進去竟不是玉棠園的屋子。
玉棠園的屋子都是粉白的牆桓,碧油油的門窗,雕樑畫棟都是一色藍綠色,唯有窗紗是銀紅的月霓紗。而這小院子裡的門窗都是紅色,後院也沒有玉棠園那兩株大大的芭蕉。於是秀兒忙放鬆了腳步沿著後廊往裡走,想著悄悄地從這院子裡穿過去,再從前門出去尋個人問一聲路。
不想她剛走至後視窗時,忽然聽見裡面有人說話。
“哎!如今他已經官至六品,又是慶王府的人,有王爺給他撐腰,將來必然要跟你爭去一半的家業的。”
這是一聲女子的嘆息,秀兒這兩天跟著柳雪濤已經把柳家幾個主要人物認識了個遍,此時細細的琢磨,這說話的人應該是方氏。他說的官至六品的人……應該就是柳家的二少爺了。嗯,她這是妒忌柳家二少爺升了官呢,也不知道是跟誰發牢騷,居然這樣大膽,一點避諱也沒有。
秀兒一邊想著,一邊放輕了腳步,悄悄地站在窗前細聽。
“話不能這麼說,他能好好地做官,將來也是我們的依靠。柳家雖然富庶,到底還是朝中勢力太小,我聽說那丫頭如今開了個竹藤草藝編織行,做出來的東西根本不在紹雲縣賣,全都運去了京城。慶王爺世子在外邊開了兩家商鋪,專門賣她的編織行裡做出來的東西。價錢高的不得了,據說京城許多大戶人家都去訂做。姨娘想想,若不是憑著慶王的身份,她那些東西怎麼可能人人都去買?眾人不過是想要變著法的給慶王府送錢罷了。”
這次說話的人是柳皓波,秀兒聽了這話原本的困頓倦意一股腦都跑到爪哇島去了。心頭突突的跳著,左右看看,這後院極其僻靜,並沒有人進來。想必這母子二人在這裡說知心話早就把下人支開了。
秀兒想著趕緊的原路返回離開這裡,免得被裡面的人發現了,可是又想他們既然在背後裡議論少奶奶,肯定存著不可告人的心思。若是他們想做什麼對少奶奶不利的事情,自己又沒聽見,到時候少奶奶吃了虧,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她心裡雖然極矛盾,生怕自己在這裡偷聽被人家發現了會說自己是賊,圖謀不軌。但又想著柳雪濤平日裡待她恩重如山,自己若一時只想著自己的安危而不管少奶奶的事情,那真是豬狗不如。
正忐忑不安的時候,聽見裡面方氏又說道:“話雖如此,但她那是自家的生意,而且慶王府是什麼人家,縱然做了什麼錯事,皇上也不會怪罪他。可咱們家卻不同,他官雖然不大,但卻擔著干係。若他將來官場不甚得罪了人,連帶著咱們可是一併要吃虧的。”
柳皓波便嘆道:“如今之計,唯有靜觀其變了。安姨娘平日裡只是小心謹慎,已經被你壓下去了。家中只是父親也已經把大半生意都交給了我。我們如今也算是心願得償了。何必再去想太多?”
“哼,什麼心願得償?我辛辛苦苦這些年,為這個家操碎了心。不僅給老爺養了個好兒子執掌門戶,如今還要伺候一家老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到頭來不還是個妾室?我不指望著老爺能向當初對待夫人那樣對我,但總該把我的名分給扶正了。如今算是什麼呢?下人們都‘二夫人二夫人’的叫著,而你卻連醫生母親都不能叫我。外邊的人笑話我倒頭來也不過是個‘如夫人’。”
“姨娘……”柳皓波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也沒辦法說話,夏侯夫人已死,活人總是比不過死人的。在柳裴元的心裡,任何人都比不上原配夫人,這也不是他這個做兒子的能怎樣就能改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