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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氏還不到四十歲,便長恨地下。這讓柳雪濤更加深切的感到惶恐,為生命的脆弱和自己渺茫的將來,她一身縞素跪在鋪天蓋地的白色賬幔中,看著火盆裡橘色的火苗慢慢的把白色的紙錢編成黑色的灰燼時,眼淚再也止不住,珍珠斷線般的落下來,打溼了胸前的滾著石青色窄邊的素白色長襦。
“小姐,小姐……”
紫燕半跪在柳雪濤身邊,連著叫了數聲,才把她從痛苦的沉思中叫醒。再開口說話時,聲音是一種叫人心疼的嘶啞:“嗯?什麼事?”
紫燕低聲在柳雪濤耳邊回道:“咱們家二夫人來了,已經進了二門。大少爺叫人進來回少奶奶,說二夫人過來給故去的大奶奶上了香之後,便請少奶奶陪著去旭日齋歇息片刻,留二夫人用了中飯再走。”
“哦!知道了。”柳雪濤麻木的點點頭,這兩天的時間她只合了一個時辰的眼,還沒睡著。
盧家在當地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大奶奶又是女中豪傑,三貞九烈之女。她年輕守寡不但拉扯大了盧俊熙,還為盧家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富庶家業。連縣臺顧大人都親筆題了輓聯,縣臺夫人更是親自坐了車來弔唁。柳雪濤身為兒媳每日在靈前舉哀答謝,還要抽出時間去過問家事安排裡裡外外的事情。今兒上午又是正日子,弔唁的人特別的多,她夜裡在這裡為王氏守靈,到現在一口水米未進,人早就蔫了大半個,根本沒反應過來紫燕說的‘二夫人’是誰。
紫燕見柳雪濤的反應淡淡的,知道她是勞累的緣故,也沒敢多說,而且說話間外邊有人高聲的喊了一嗓子:“城南柳家二夫人親臨祭奠——”
屋子裡原本只是跪著低聲交談的女眷們立刻高聲的哭了起來。其中有幾個平時哭的少的女人此時卻拿足了悲聲嚎啕做戲,柳雪濤跪在靈前的主要位置上低頭冷笑。手中不停的往火盆中放著紙錢。等來祭奠的柳家二夫人方氏拈了香在白色如嬰兒胳膊粗的蠟燭上點燃後,對著王氏的靈位拜了三拜,把香轉手交給身邊的馮嬤嬤,馮嬤嬤凝神斂氣上前兩步,把那三炷香端正的插到香爐中。柳雪濤方對著方氏恭敬的磕頭。
方氏低聲嘆息著,彎腰屈膝伸手拉住了柳雪濤的手,無奈的嘆了一聲勸道:“哎!瞧瞧咱們的大姑娘,才這麼幾天的時間,居然瘦的脫了形……這可怎麼好呢……”
柳雪濤心中一震,此時方想起來剛才紫燕跟自己說的話,眼前這位定是柳家的二夫人了,按照道理,自己時該叫她一聲二孃的吧?於是她緩緩地抬起臉,睜著酸澀的眼睛看這位二夫人,卻見她面帶悲慼之狀,一雙杏子眼中卻閃爍著清亮的光彩。於是心中一沉,立刻辨明瞭來人的立場,於是酸澀的咧開嘴,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到位的苦笑,然後低下頭去給柳二夫人問安:“二孃,一向安好?紫燕,吩咐人看茶,請二孃先到偏殿裡稍作休息,再去吩咐小廚房另準備精緻的飯菜,留二孃用飯。”
“這孩子,不用費心招呼我們了。我們一會兒就得回去,潞州那邊有些事情需要你父親過去處理,原本是想等你回門那天同你說今兒啟程就走的。可你婆婆忽然就……所以也沒跟你說。你父親在前面同你家相公說話呢,我們中午要到慶陽邀吳老爺一同去潞州的,耽擱的時候久了,恐怕誤了吳老爺的約。飯就不用預備了,啊——”
柳家的二夫人是小戶人家的女兒,為人隨性嬌媚,平日裡嬌言憨語,深得柳雪濤父親的喜愛。所以雖然沒有扶正,但無論去哪裡都是帶著她的,外邊生意上的事情她跟在柳裴元身邊的日子久了,聽也聽出了一些門道。於是那吳儂軟語說出來,不但濡軟溫甜,更是軟中帶硬,叫人反駁不得。
柳雪濤便淡淡的看了這位方氏一眼,點點頭說道:“既是這樣,請二孃到偏殿稍作片刻用了茶再走,帶我換件衣服給父親請個安吧。”
方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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