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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執念害人。
而世人仍似飛蛾撲火,盲眼貪光。
所以最後即使灰飛煙滅,也察覺到了剎那的溫暖麼。
彼岸的男子微笑著。
短布褐衣的女子賊兮兮地行走在野草叢生的小道上,額髮下墨色的雙眸滴溜溜地亂轉著,生怕會有什麼人突然過來。
她是要去打劫麼……
花葬直了直痠痛的腰,抱怨道,“我是天生找虐麼?這荒郊野外的,我來幹啥?咦——對哦,荒郊野外,又沒有人,我這麼緊張是幹啥?”
長長舒了口氣,花葬大搖大擺地橫行在廢棄的小路上,一邊用銳利的雙眼掃視著路旁的殘磚亂瓦。
如此行走了幾十丈,花葬的腳步猛地一滯。
她沒有找到那座宅子。
不是宅子已廢棄,而是從她所站之地往前延伸,路兩旁全是青色的琉璃燈,正如她記憶中那座宅子裡的那些燈盞。
那些青燈就那樣安靜而詭異地置放在昔日的未央街上,花葬找不到任何房屋的舊跡。
只有青燈,甚至連野草都沒有,更別提磚瓦。
花葬的呼吸困難起來。
詭異,太詭異了。
如果這果真是已廢棄的未央街,那麼,那些青燈如何解釋?更何況曾那麼繁華的未央街上,那麼多樓閣亭臺,即使荒棄,又怎會不留一絲痕跡?
一種涼意由腳底升起,直達心間。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她不甘。
瘋了般的跑在昔年的街道上,花葬的雙眼模糊在了漸漸飄下的細雨中。
她記起那年驚蟄,宅子裡終於褪去了以往的夜色,一場煙雨迷濛了她黑亮的眼,傘下的男子微微笑著回眸,輕輕對她說道,花葬,落雨了,不要亂跑。
而她,就那麼痴痴地看著他勝雪的白衣消失在溟沐的雨簾中。
她想追他,卻移動不了一步,她無法走出那座宅子。
對她來說,她也是不在乎與世隔絕的罷,因為那座有殘月皓雪的宅子裡,也有那人啊。
只是,如今,故跡難尋,舊人不復。
只有那些幽暗的青燈,像極了彼岸群山裡的點點,搖曳在古道的兩旁。
花葬感到了一種徹骨的悲涼,她抱緊雙臂,慢慢蹲了下去,天色驟暗,青燈在她面前的路旁依次燃起,昏暗的光,竟像是垂死之人的命燈之光,搖曳著,等待生命的永寂。
薄情,我竟終是連曾經有你的地方也找不到了麼。你便是如此討厭我麼,所以就算把我趕回長安,也不願再讓我觸碰曾經的溫暖麼。
薄情,你好無情。
可我,仍是如此不知好歹地貪戀著你曾給過的殘忍的溫柔呢。
薄情,這是劫罷?
長安城。
紫衣的女子冷漠地迤邐在溟沐的細雨中,風吹起她腰間的流蘇,微微窒息的美感。
長安城果然繁華,女子嘆氣,即使是下雨,叫賣聲也不絕於耳呢。
撐著印著精緻圖案的紙傘的仕女稀稀疏疏地走過,裙角墜著的玉玲瓏微微響動,溫婉的女子們,像極了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人兒。
一條尺來長的青色小蛇忽然出現在潮溼的石板上,紫衣女子餘光掃過,三尺青峰初露,那小蛇便被她不動聲色地挑到了劍尖,女子唇角微微翹起,小蛇便乖乖纏上了她手腕,化作了翡翠色的玉鐲,溫潤,卻薄涼。
“青青?”紫衣女子輕啟了薄唇,“帶你去個好地方,如何?”
玉鐲動了動,那條小蛇委屈地抗議。
“這樣對待如此可愛的生靈,紫衣還真是殘忍呢,真是像極了那人呢。”男子慵懶的聲音驀然響起。
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