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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他一遍遍地叫著，帶著無盡的歡喜。

即使她還不曾做過母親，可是那種冥冥之中的骨血牽絆讓她動容，她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不滿十歲的男孩流落異世，那時候他必然是有些驚慌的。

「剛開始來的時候，害怕嗎？」

商行聞言，拼命忍著的淚水終於流下來。他點著頭，又搖著頭，「不怕，我想和娘見面。還有爹陪著我……」

雖然爹不知道他，但那可是他的親爹。

裴元惜的心隱隱生疼，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害怕。她親近他想安慰他，可是又覺得太過唐突。

在她遲疑的時候，商行的手怯怯地拉著她，「娘，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她問。

商行很愧疚不敢看她的眼，葉玄師說過他不能插手娘和爹的事情，因為他怕自己的出現改變太多，所以在娘還傻著的時候他沒有出手。

那時候他以為那個傻子不是娘，娘和他一樣是後來借屍還魂的。後來他知道了，娘從一開始就是裴家的二姑娘，只不過是中間傻了十年。

「我過去沒有幫娘。」

裴元惜聽到這句話險些落淚，「這怎麼能怪你，那時候你怎麼幫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我……是不是死得很早？」

商行難過點頭，「我的生辰……就是你的忌日。」

原來如此。

她竟然死得那麼早。

「娘，我不會讓你死的。」少年的目光清澈而堅定，「你一定能長命百歲。」

淚水突如其來地奔湧而出，她形容不出那種酸脹又熨帖的感覺。彷彿孤獨夜行中找到了依靠，又像是浮萍有了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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