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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不可能猜出來,除非是知道一些內情。他必是透露過什麼,或者是暗示過什麼,若不然那個女子怎麼會猜得到。
他打著哈哈,眼珠子上看下看就是不看親爹的冷臉,「我真沒說什麼,不過我娘特別聰明。而且她……她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或許不會往那方面想,但我娘肯定會多想。」
公冶楚更是抓住他話裡的玄機,眼神徒然凌厲。一個痴傻多年的人突然神智清醒,是真的清醒還是……
所以那個女人和他一樣,也有一番亂力怪神的奇遇。
商行手託著腮,清澈的眸中閃過狡黠。身為一個聽父母話的好孩子,他不僅聽爹的話也很聽孃的話。他真的什麼也沒有說,至於爹能猜到什麼,娘又能猜到什麼真的不關他的事。
「爹,你不能遷怒娘。她如果猜出來只能說明她太過聰明……聰明又不是罪過……」
「你在跟我耍心機?」公冶楚的聲音極冷。
商行討好一笑,「爹,話不能這麼說……」
公冶楚未等他說完,一言不發地起身朝外走去。
「爹,你去哪裡?」他連忙跟上。
「宣平侯府。」
話音一落,人已沒了蹤影。
商行先是一驚,然後突然臉色大變。爹剛才好像生氣了,爹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最是一個殺伐果決之人。
娘死後,爹一直在找害死孃的人。不管是對方是誰,不管有沒有證據。只有是有動機有嫌疑的人一律不放過,根本不在乎有沒有錯殺和冤枉。
方才自己是不是說多錯多,害爹起了殺心。一思及此他哪裡還顧得上其它,心急如焚地追出去。
裴元惜獨自一人在內室靜思,她保持一個姿勢已經很久,久到身體有些僵硬依然一動不動。她的思緒如萬馬奔騰,在廣闊的草原上狂奔不止。
她很想及時勒馬,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胡思亂想。然而每每自我懷疑,腦海中便浮現商行的臉。他是那麼的依戀自己,像是一個粘著母親的孩子。
他到底是誰?
想問,又不敢問。
脫韁的思緒被打斷,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不知何時進來的男人。他神色暗沉如晦,眼神冷漠而複雜。
她應該感到害怕,害怕到來不及做出驚恐的表情。
「你猜到了。」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她很想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許是面部表情一時間不受自己控制,又或許是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太過震驚,她忘記做出任何的反應。
她果然猜到了,公冶楚想。
他不是一個輕易被人左右的人,更不是一個會被他人羈絆住的人。一切不確定的隱患和有可能動搖他意志的東西,他都不會留下。
物如此,人亦如此。
如果真如夢中所示,或是如皇帝所說,那麼他應該讓她消失,免得她左右自己的情感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但是令他自己很震驚的是,他居然對她沒有半點殺意。
他在向她走近,她瞳仁中的影像越來越清晰,直到他的輪廓出現在她的眼中。兩人一坐一站,默然互望。
一陣風卷進來,商行只看到自己的親爹朝自己的親娘走去,駭得心都快跳出來。
他衝過去擋在裴元惜的面前,「爹,你不要殺娘!」
第55章 親兒子
一聲娘,一聲爹,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縱然裴元惜想到這個可能,依然錯愕不已。她被少年護在身後,入目之處是他一頭張揚的短髮。越過他的短髮,她看到的是公冶楚隱忍的臉和緊抿的唇。
這兩個人,一個據說是她丈夫,一個是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