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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似在出神。顧昀成婚前,王宓便去了京畿百里之外的屏山行宮,一住就是兩三月,待回來,卻仍有些落寞之態。
皇帝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只覺啼笑皆非。這時,他見到顧峻就在不遠,招呼一聲,讓他過來。
“陛下。”顧峻來到皇帝面前,一揖道。
聞得這邊的聲音,王宓轉過頭來。
皇帝讓內侍給顧峻端來水盞。
“謝陛下賜飲。”顧昀再揖,雙手接過。
皇帝失笑,道:“今日君臣同樂,顧卿不必多禮。”
顧峻微笑,低頭應諾。
“卿蹴鞠甚犀利,想來平日亦是愛好。”皇帝道。
顧峻答道:“陛下所言正是,臣閒時,常與同僚蹴鞠。”
“哦?”皇帝含笑,饒有興味:“如此,今後可常與朕切磋。”
顧峻應下。
“大司馬如今身體可安好?”皇帝問。
“家父身體安好,已可騎馬。”顧峻道。
皇帝頷首:“大司馬休養已久,朕在朝中,日感力不從心,深盼大司馬早日返朝。”說著,他看看顧峻:“亦盼卿輩戮力,以繼大司馬家聲。”
顧峻心中似被什麼輕輕一觸,眼皮微抬,片刻,端正一禮:“臣謹記陛下之言。”
巴郡的大道上,進京朝賀的隊伍行了半日,在一處驛亭停下。聞得濮陽王太子至此,附近鄉里的官長皆不敢怠慢,早早備下新煮的酒食侯在此處。
王府掌事高充得了濮陽王交代,與來迎的人好聲謝過,正行禮,忽然,家人來報,說太子請他過去一趟。
高充答應,來到王鎮處。
驛亭上,家人環伺,王鎮坐在席上,手中拿著水盞,面色不豫。見到高充,王鎮將水盞放下,劈頭便問:“我身邊那朱蕊、玉露呢?”
高充知曉他會問起,答道:“太子身邊侍婢都留在了府中。”
王鎮眉頭一豎,指著他怒道:“誰人的主意?”
高充不慍不火,俯首道:“王公說路途遙遠辛苦,婢女不得隨行。”
聽他搬出父親,王鎮一時語塞,只將眼睛瞪著高充。
高充垂眸不語。
過了會,王鎮將衣袖一揮,讓高充下去。
“老匹夫。”他將高充的背影白了一眼,低低罵道。
道路兩旁的麥田裡,麥穗已經初現金黃,大風從天邊刮來,只見黃綠交接的顏色如波浪湧起,盡頭的一片森林之後,青黛的山脈將大地阻斷一般,巍峨聳立在遠方。
路旁,一名老叟荷鋤走來,步子慢慢。
“叟!”一個粗啞的聲音忽而傳來。
老叟回頭,卻是一個少年騎馬過。少年下馬,笑嘻嘻地一揖:“叟,敢問太行山距此多遠?”
老叟見少年禮數端正,停下腳步,將他看了看,又看看他身後的一隊人馬車輛,當前一人,衣裝高貴,器宇軒昂。
“太行啊。”老者慢悠悠地說,將手指上大路盡頭:“還有不到百里。現在下晝,爾等騎馬入夜便到得山腳,須借住一宿,明日再進山。”
“哦……”少年望望遠處的山巒,面上露出些失望。
“多謝叟指點。”少年向他又是一揖,轉身騎回馬上。
顧昀坐在馬上,看著阿四回來,問:“如何?”
阿四把老叟的話說一遍,沮喪地說:“還須等明朝。”
顧昀唇角微微揚起,望向前面的道路,低叱一聲,打馬向前。阿四和後面的馬匹車輛紛紛跟在後面,轔轔走起,大路上揚起一陣淡淡的塵霧。
老叟看著他們離去,荷著鋤頭,繼續地朝村子裡慢慢走去。
馥之一早醒來,天色還帶著些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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