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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萬方。
季萬方是在一九三八年十月份於粵省增城被俘的,時年只有十五歲。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照片中的季萬方看上去僅有十歲的樣子。
王亮記得,這張照片當年曾經被刊登在日本讀賣新聞上,這個叫季萬方的小戰士被日軍俘虜了,日本人覺得可以用來宣傳中國的窮兵黷武情況,於是叫這位小戰士照相,並且上了他們的刊物。
於是,這位小戰士留給我們後人一張珍貴的歷史的照片。
他表情肅穆、堅定,小眼圓睜,身上披掛著諸如子彈帶、軍號、水壺、搪瓷茶杯之類的軍事裝備,下身一件短褲,打著綁腿,雙腿併攏,一雙赤腳以四十五度角,呈現出一個標準的立正軍姿。
細看,會發現季萬方的右腳大腳趾上纏著綁帶,顯然是受傷了。
他是一個人站在那兒,站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姿勢。
根據季萬方胸前的銘牌不難解讀出他所在的部隊番號,過命革命軍第六十四軍一八六師五四七旅一九六團。
王亮道:“國民革命軍第六十四軍原本是粵系部隊,前身是粵軍第八路軍一部,抗日戰爭爆發前後第六十四軍成軍。”
“六十四軍歷練成長在十四年抗戰中,在第二次國共內戰時一度是華東戰場**的救火隊,哪裡的戰事吃緊就要去哪裡堵。”
在這條走廊上,照片有很多很多。
【一九三二年初,日寇在上海炮製一二八事變,藉機轉移國際視線,便於在東北佔領區內扶植傀儡政權,成立偽“滿洲國”。圖片中的人物為一二八事變中被日軍憲兵隊抓捕的抗日誌士。這名志士身著便衣,雙眼被蒙,嘴角和衣衫上帶有明顯的血跡,顯然是經過搏鬥後被捕的。】
【被俘的中**隊第六十八師少將參謀長,他的右手在戰鬥中負傷,其苦惱的臉、夾著紙菸的無助的手,顯示著無奈;但其不抬頭,不看相機,則顯示著的剛毅與不屈。】
【日軍沿長江向南京進發,從東發起攻勢的兩角部隊在鳥籠山、幕府山炮臺附近的山地上俘獲了一萬四千七百七十七名國民黨士兵。】
【四位中國戰俘,席地而坐,身後站立著五個全副武裝的日本軍人,其中一個戰俘吹奏起口琴,其他三位戰友沉寂其中,表情洋溢著對抗戰勝利的嚮往,悠揚的歌聲飄揚,二十一世紀,太平盛世之中的我們看見了,也聽到了。。。。。。】
樊建國在蒐集到這些照片的時候無法確定所有人的名字,有的甚至連部隊番號都難以確定。
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圖片的內容進行解讀,透過環境、動作、神態和外貌來剖析人物的內心。
在兩側英雄們的注視之下,王亮一行人沉重地穿過這個長二十六米,寬三米的引道,進入博物館的主體。
這是一個壓抑、扭曲且到處都是堅硬銳角的特殊空間。
整個空間由混凝土直接澆築而成,除了展品的陳列以外,沒有再做任何多餘的修飾。
空間的照明都來自於高處或者貼近地面長窗的自然光,王亮能夠感受到建築師刻意不在人的視覺高度設定窗戶,與灰色的曲折空間,高大厚重的圍牆,隨處可見的鐵柵欄一起為參觀者創造了一個彷彿空氣凝結的牢獄。
不但是**的牢獄,也成為精神和心靈的枷鎖。
隨著踩過鋼板地面的鏘鏘的聲音,走過一個個埋在地板玻璃罩之下的日本鋼盔,一段不堪回首但我們必須要面對的歷史鋪陳開來。
王亮一刻也不想在這極度壓抑的地方做停留,走出展館後,他才長鬆了一口氣:“抗日戰爭時中**人裝備低劣,深知敵我實力懸殊,深知此去難返,深知他日這世上可能不會留下任何自己來過的痕跡,哪怕僅僅是一張照片。但,國仇,不能不報;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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