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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小馬有些“熊”,一點不象從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搏殺回來的英雄。轉念一想,他可才十九歲,家在農村,失去一隻腿,對他來說,後果是可以想見的。我正想安慰他,護士推門近來給他換藥了,小馬止住了哭泣,護士大姐假裝沒看見,但手中還是遞給他一塊毛巾,小馬擦檫掛在眼角的淚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揩掉流著的鼻涕。
護士大姐接過毛巾,溫柔地問小馬:“是不是傷口痛了?”
小馬卻反問:“大姐,你說我算不算英雄?”
大姐指指床頭櫃上來慰問我們的當地的中學生送的鮮花:“在我們心目中,你們都是英雄!”
等大姐給他換好藥,我又攙扶著小馬到陳勇的病房,護士已經幫陳勇換了套乾淨的軍裝,他拉著我的手說:“老楊,又要說再見了。”
“我不能照顧你,一切都要小心啊,”想到我們一起當兵、一起訓練、一起在戰場上同甘苦,共患難的日子,想到現在又得各在一方,我的鼻子也發酸了。
陳勇拍拍我的手背,深情的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戰打完了,也許我們都退伍回老家了,但我們還是弟兄呀!”
我們三個人緊緊握在一起,這時的情感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來表達。
接送他們和其他傷員的直升飛機起飛了,我在地上拼命的揮手,小馬也臉靠在舷窗邊,空中不停的傳來他的呼喊聲:“班長,再見!班長,再見!”
從這天起,這個聲音不單是小馬的,還有其他長眠在祖國南疆大地上戰友發出的,二十多年了,我常常在夢中被這呼喊聲驚醒,醒來時枕巾已溼透。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光榮凱旋
我養好傷出院,我國軍隊已全部奉命從越南撤回。回到部隊,見到了連長,連長笑呵呵指著臉上的傷疤,怎麼樣,我命大吧,炮彈飛過來,彈片沒有削去我的腦袋,只從臉上劃過,命保住了,可惜我英俊的臉蛋。我問指導員呢,犧牲了,連長眼睛紅了。我們班倖存的幾個戰士大喊著“班長”,向我撲來,我們流著激動的淚水,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在短暫的休整中,我們每天都處在幸福與懷念中。今天一個部隊慰問團,明天一個地方慰問團。彭麗媛、李雙江等等都和我們零距離接觸過,我們處於好吃好喝的狀態中。但到夜深人靜躺在床上時,呆子、楊波、王紅生、黃敬、趙東、韓國慶、小何等等就走馬燈似的在我眼前飄來飄去。我們活著的倒可以享受清福和讚譽,他們呢?看到慰問團裡那些美女,我又想到蘭英,她現在到底怎麼樣?
接到換防的命令,我們就要撤離南疆,回部隊原來的駐地了。那一天,我們身著新軍服,依然全副武裝,雄赳赳氣昂昂分列軍車兩側,不再像奔赴前線時用蓬布拉著。出發前,連長專門學著上級首長的腔調說,頭抬高,胸挺直,我們是勝利之師,光榮之師。
激動的時刻到來了。我們要到即將離開的邊陲縣城繞城一圈。城邊城裡到處都是歡送也是迎接我們的幹部群眾。進城處用松柏扎出一道“凱旋門”,上面橫掛著一道大大的標語“熱烈歡迎英雄部隊凱旋歸來”。首長的吉普車離凱旋門還有一段距離,鞭炮聲、鑼鼓聲、口號聲便此起彼伏。開道車已經出城了,我們的車才到凱旋門。熱情的父老鄉親圍住我們的車,不分男女老少,紛紛伸出熱情的手拉住我們的手,鮮花、塑膠花、雞蛋、蛋糕、花生硬塞到我們的手裡。
一個帶著紅領巾的活潑可愛的小男孩騎在爸爸的肩上,把用山花做的美麗花環套到我的脖子上。然後行了個隊禮。
一位大媽眼含熱淚,提著一籃染紅的雞蛋,每一個戰士都塞上兩個:“孩子們,你們辛苦了,趕快趁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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