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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寢殿,克烈就聞到一陣撲鼻的甜香,帶著點勾魂攝魄的意味,令他心神不由為之一蕩。
“公主,克烈王子來了。”上官宿月走了進來,克烈則在外廳候問。
“有什麼事嗎?”李妍用象牙梳子梳理著垂在胸前的發,自鏡子裡望見自己眼神的激動。
“是關於行程……”
“那就讓他進來說話吧。”
“是。”上官宿月應命。隨即叫宮女架起了屏風後,才讓克烈進入內殿。
距離的拉近使得香氣益發濃烈,薰得他幾乎無法清醒地思考。紗屏後的纖秀身影看不真切,他依稀看到寬大的袖口褪到李妍肘間,露出那原被薄紗輕掩的手臂。
克烈別開了視線,轉而注視著自己的雙腳。
“公主萬安。”
“嗯,你對我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嫩嫩的聲音自屏後傳出,無形的聲音繪出少女的體態,教他不願承認這個小女孩將成為他年已半百的父親的女人。
“稟公主,前兩天由於顧慮到您的身體健康,因此總是遲發早歇,但現在看著行程拖慢,為求能在入冬前抵達,我們今後必須快馬加鞭地趕路,因此明天即使遇雨,還是得上路。”
“那不苦了大家了麼?而且秋雨溼冷,那樣的天氣走在路上,多不舒服啊。”李妍雖是目視著鏡中的自己,但一顆心卻飛到了紗屏外,窺視著克烈的雙眼,那雙曾給她深刻印象的深邃眼眸。
“一時小小的不適,總比受困風雪中來得好。”
“小小的不適?”李妍原想應了,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那小小的不適你受得,我可受不得。”克烈抬起眼來,略含怒氣,但聲調仍是維持平靜地說:“還請公主以自身安全為念。”
“自身安全?”李妍的聲音裡帶著嗤笑的意味。“我還有好多個公主姐妹沒出嫁,你用不著擔心,就照我說的辦吧。”
克烈聽出她語氣中的自棄,怒意頓時為同情取代。這也是她微弱的抗議聲吧!一如那時的縱馬狂馳一般……她還是個不懂得控制心緒的孩子啊!
但是,保護她是他的職責,因此,他語氣恭謹地說道:“我身負保護公主之責,絕不能讓公主受到任何一絲損傷,因此為了公主您的安全著想,在下或有專擅之罪,還請公主見諒。”語畢,他行了個禮便欲轉身離去。
鎧甲衣物摩擦所發出的□□聲昭示著他意欲離去的事實,李妍不自主地猛然站起身來,這突然的動作驚嚇了在她身後為她拭發的裴穎,裴穎踉蹌後退一步,竟不防將紗屏撞倒。
在白霧般的屏障撤去之時,他們見到了彼此。
視線交換一瞬,李妍急忙背轉過身去,如瀑長髮依勢而飄,甩落一股濃烈的香氣,肆無忌憚地侵略克烈未加防備的鼻尖。
上官宿月和裴穎連忙重新將屏風架好,隨著紗屏的再現,克烈才自那縹緲的魅香間回過神來,略帶驚悸地移轉視線。
“你……你好大的膽子!”李妍的聲音裡聽得出顫抖,“我可是大唐的公主!我……”意圖藉著怒意掩飾顫抖,她只好發著莫名所以的脾氣。“總之,這裡由我發號施令,再怎麼說,我也是將成為你母親的人。”
聲音嘎然中止,凝結了火盆暖著的空氣。
“一切都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著想,請見諒。”停頓片刻後方才吐露的話語,聲調中平添一抹不尋常的凜冽。
腳步聲自內由外而去,由觸著地氈的沙沙聲轉成踩著石板的重音,李妍聽著,知道他去遠了,外廳只剩下風盤旋其中。
“公主?”裴穎輕推著她,將她自沉思中喚醒。
李妍回過神來,在鏡臺前坐下,但是,鏡中映現的容顏並不屬於她自己,而是那陽剛的、強悍的輪廓,猶如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