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仰首一抹(第1/2 頁)
一陣幽涼的寒意襲來,頓時驚醒了楚室曉,他本就懊惱,攏形巷一行連累無辜的人喪命,是他始料不及的,難想他們竟然在如此嚴謹的京畿之地,不顧律法的殺人,而且似乎是蓄謀已久的。此時他雖醒了過來,但卻愧疚壓抑,幾乎身死隕滅。
如此陰寒溼潤之地,他根本就無法存活,一絲侵襲的冷寒如跗骨之蛆,顫慄著他羸弱的身體,變得沉珂難起。厭煩的燥惡促使剛及醒轉的他,嘔出一攤稠黏帶血腥的咳痰,吐在石地上,悽煞弱靡的很。
“這是什麼地方?”楚室曉緩緩抬起僵硬的脖頸,端詳了一下週遭,發覺自己被關押在一處監牢裡,而且此處陰暗潮溼,十分的鬱悶,加上他本就痛心疾首,導致蹉跎了身骨,此刻竟然虛脫無力,幾近癱瘓。攏形巷的人殘酷又冷血,這種殺戮最是震顫人心,無論怎樣的解脫,他都無法坦然的去面對那些因為他而死去的人,感覺他們既是砝碼,也是被別人利用而來的探路石。或許稍稍有價值的就是他們還能有一條命可以搭送,無需過問,也沒人重視,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小嘍囉,甚至無關緊要。
楚室曉完全放棄了,他知道此刻既然落入了這些酷冷的人手裡,根本就沒有一絲活命的希望,索性躺了下去,平身舒逸,不在讓困惑左右及他。恓惶了一陣,他有些口渴難耐,暈眩的燥惡不禁使他咬緊了自己乾癟白印的唇,讓自己稍稍有點清醒,不至於再次暈厥過去。突然一聲“滴答”的淅瀝水聲,從鏽跡斑斑的鐵欄那邊,沉寂的傳了過來,頓時一陣猶如沁人心脾的寧馨,在海市蜃樓的幻覺感受之下,真切又恍惚。
“是水!”楚室曉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僅是浮現出一絲膩滑的水骨消融之感,很是淡恬,他微微睜開半闔疲倦的眼皮,見監牢的外室,溼黏貼上,壁面膩滑,染延了一大片,而從石隙裡滲流出來的水勢,如涓涓細流,綿長的很。
楚室曉如似剖開一縷被耽擱的曙光,他轉身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很是艱難的爬到柵欄那邊,攀附著鐵鏽汙穢的欄壁,依撐起了疲憊的身,恰好簷壁上溼潤,重疊累重,滴下來沾溼了他的臉邊,如似貼上了一層白蠟的膜,瞬間即化開。
“呼…”楚室曉吐出一口鬱結的濁氣,開始覬覦這水滴的潤舒,他想再動一動,奈何身軀就是累贅,拖重的他動彈不了。恰恰此時他的胸口疼痛,絞逆一般搗騰著臟腑,彷彿心悸阻塞,難受的緊,他仰首一拭,水滴依舊,他卻無力竭渴。
“綽兒,不知道你還痛麼,有沒有餓著了,還是…”楚室曉揪心一痛,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命運多舛的孩子,無辜被捲進這場殘酷血腥的爭鬥裡,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很是無奈。
一顆一顆的水滴彷彿有生命一樣,連續滑落在楚室曉蒼白無力的臉上,直至乾燥枯竭的嘴唇,此刻他不想喪命在這裡,他有未完成的任務,需要用被視為權力象徵的“虎符”去換回自己的小孩,這必須要在艱難、困苦的惡劣環境下才能淬鍊自己的身心,不怕重重的險阻,他得強大起來。當初在地痞流氓聚集的永福巷,曾靈竅一點,捕捉到一絲門徑,奈何被路徑破壞,現今他靈識清明,無我無境,摒除了一切的雜念,反而更加的專注。
裘閻曾說他的體內有潛力,這潛力究竟是什麼,他完全不記得,反而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他和綽兒如何生活、長大,甚至劈柴擔水,燒茶煮飯,就是沒有一絲可以與人比擬的技藝,但他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身影,在他內心深處潛藏,疏導他荒廢度日,平凡生活,這既是福氣,也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註定。
這間牢籠陰涼的溼氣太重,無時無刻不侵襲著楚室曉孱弱的身軀,他的鬱結還是太甚,此刻雖然有求生的意志,奈何還是困頓乏力,他的靈識雖然清明,但他無法找到那股耽枕的潛力,來助力自己,他需要外力迫壓。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