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4/5 頁)
在。”
酒未醉,飯倒飽了,他的神色也少了幾分剛進門時的淡漠。回答她之前先拿了菸斗及菸袋,慢吞吞地裝滿,點上吸了兩口,取下菸斗,手指託了託眼鏡,這才正眼看她:“好呵,你先說吧,那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裡?”
“不是對你說了嗎,同納地辛一起去吃飯,被雪困住了,到餐館附近處她一個朋友家去坐了一下,等雪下完了由她送我回來的。”
“如真,你真把我當成三歲看待?”
“什麼意思?”
“我告訴了你,她根本沒同你出去吃飯!”
“啊呀,若愚,我並沒說我們出去吃飯呀!我在她家吃的飯,吃了飯才去她的朋友家坐了一會兒,雪大了,不能走,後來還是她朋友送我回家的。”她心抽得死緊,喉嚨又幹得難受,拿起湯匙喝了口冷湯。怕他追問,忙反守為攻說:“你真不該唐突打電話去求證的,人家會怎麼想?!”
“方如真,我知道你毛病多,但說謊倒不是你的毛病之一。那晚你到底去了哪裡?同什麼人在一起?你知道大陸上一句流行的話嗎: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你還是如實招來吧。”他放下菸斗,去廚房又倒了杯酒,一邊啜著,一邊冷眼看她。她被看得全身發麻,衝口說:
“你自己聽聽,像審問犯人似的!我不是已經都告訴你了嗎?還有什麼好招的?”
他砰地一下放下酒杯,不知是酒還是氣,一張臉忽然變得通紅。站起來,嘴角下牽,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轉身去了臥室,少頃出來,走到她面前,將一張捏皺了又被鋪平的紙摔到她眼前。她一看,心跳頓時就停止了。然後,又急劇地狂跳起來。那是有一次,她想要與柯瑪道別,開始寫信,但寫不出來,只寫了滿紙的名字:菲力。
他拿起菸斗,冷冷地說:“那天我進臥室,你用手臂蓋住正在寫的東西,神色很慌。後來我好奇,在廢紙簍裡撿到這張東西。”說著即走向他的書房,留下小半杯沒喝完的酒。
七
二三月間,前後來了幾個申請東亞系教職的人,四男一女。五人中,有一個首先表示對這個沒有碩士班的小系沒興趣,自動退出。另一個接近五十五歲,墨院長認為他乃是找一個不費力的教席,等待退休,不予考慮。剩下三人,有一個是女性,本在麻省大學一個分校任職的,教書非常賣力,學生十分喜歡她,但著作不豐,她擔心拿不到永久聘約,趁早另作打算。段次英雖不認識她,但在大學執教的,尤其是東亞系的,女性不多,彼此都知道一些。她來了之後,倒是給了一個很好的專題演講:《金瓶梅里的悲劇人物:李瓶兒》。給二年級的學生上了一課,四十五分鐘內笑聲不斷。下午與墨院長約見之後,由諮詢委員會的卡溫陪她一起吃了晚飯,才送她上機場。院長與卡溫對她的印象都不錯,但次英在開會討論時即做了反面的評語,認為她對李瓶兒分析不夠透徹,教學方面太注重討學生的歡心。她投了反對票。
墨院長雖然不高興她的武斷,但既沒來聽申請人的演講———來了也聽不懂———也沒來聽她上課,會中除了卡溫說了幾句正面的話之外,其餘的人,也無法加任何評語。另一個有資格判斷申請人的專題演講及教學好壞的方如真,又因家裡有事沒來參加。所以墨院長只好聽從次英的意見,把這個申請人的資料放在一邊,等另外兩人來了之後再說。諮詢委員會的人除了駱文,都沒覺察到院長對次英的獨斷的不滿意。
下一個來的是個年青人,在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得的比較文學的博士,到聖路易私立的華盛頓大學教了三年書,教學及著作方面都很出色,學校不但留他,而且示意再過幾年他極有可能拿到永久聘約。不過他畢竟年青,又嚮往東岸文化學術的富足,一心想來紐約,即使到不了曼哈頓,能到離市區兩小時車程的柏斯也值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