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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不是嗎?何況這個團中都是人文科的,中國方面,我相信,更需要的,是理工方面的,不是嗎?憑什麼我要受到這種不合理的排斥,你說說看!”
如真被他這種斥責的口吻惹惱了,說:“咦,你才怪呢,好像我犯了錯似的!基本上我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但院長不接納,我又有什麼辦法?”事實上她除了抬出李若愚的名字之外,別的話根本沒說,一則她僅是一個小講師,不便多言,二則次英已向她暗示不宜再說。她已經覺得無能為力的彆扭,經若愚一指責,當然更火。“你也未免自視過高,你們系裡有什麼活動,我不都是以你的眷屬身份出席的嗎?為什麼反過來就行不通了呢?這個團體是文學院發起的,你作為我的眷屬隨行,不是名正言順的嗎?”
李若愚從鼻腔裡哼了一聲,“隨行?!謝了!我幸好還有一兩個中學同學,目前都在清華北大當教授,要他們設法邀請我回去講學一兩個月想也不難。”說完,又架起雙腿,點起他的菸斗來了。
如真的本意是想同他商討怎麼偕他同行的策略的,誰料不知不覺中,談話轉了方向,商量變成爭執,爭執引起對立,若愚竟然把她當成仇敵看待了。如真從小被她父親寵慣,又天生是個你軟她更軟,你硬她更硬的犟脾氣的人,見若愚這樣,立即站起來開門出去,臨走時丟下一句:“祝你成功!”
第二天到學校去上課,見了次英,沒等她問,就把昨晚與李若愚談話的全部告訴了她,還憤憤地說:“平時不覺得,一有事,他那股大男人沙文主義的氣勢就全部端出來了。”
在交往之後(19)
“黃立言在這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與中國搭上線之後的事,那份得意!開口閉口都是如果沒有我,什麼什麼的!看吧,總有一天我拿出顏色來,看看到底誰厲害。”自覺講岔了,馬上挽回話題,“這樣正好,你去中國那段時間,李若愚在家陪孩子,你更可以放心去玩了,不是嗎?”
“去玩?沒那麼簡單吧?”
“去工作,當然,也可以遊山玩水啊!”
九
教書的人,最想望的是寒暑假,尤其是暑假,長長三個月,不用備課,改作業,見學生,開冗長無聊的會。有時三個多月都不必去學校一次,而最寫意的,莫過於一事不做而薪水照領!
往年如真一到放暑假即回臺灣探望父母,兩三星期,等她回來孩子們也放假了,於是全家去海邊休閒一週,孩子們與她游泳,曬太陽,若愚偶爾參加,多半坐在太陽傘下寫他第二年的實驗提案,申請基金。休閒之後,通常他們把孩子送到夏令營一個半月,讓他們過集體生活及學一門技巧,科技性的、體育性的、文藝性的,以他們的興趣而定。這一段日子是若愚同如真最珍惜的,尤其如真,她可以專心一意進入她的創作,平時累積的材料,貯藏的感想,收集的題材,匯合調揉,用她擅長的、獨具一格的文字,譜成章節、短篇、中篇,運氣好的話,長篇的一部分。
但這個暑假卻亂了章。首先,如真為了九月要隨團去中國,取消了臺灣之行。此外,次英的前夫因不滿意她對妞妞的疏忽,請了律師,要取消次英對女兒的監護權。為此,她奔走在曼哈頓與波士頓之間,與她前夫打官司,把系務交在如真手裡。雖說暑期中事情不多,但如真還是不得不隔天去學校處理日常的事務,何況十六人的團體去中國兩星期,當然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要辦,要交待,要向史巴利或墨院長請示。放了假,如真反倒比不放假更忙碌,有時甚至來不及趕回家料理孩子們的事或晚飯,這就破壞了若愚的日程。加上他對這次中國行中沒有他這件事始終不能釋然,於是,暑假沒多久,家裡就充滿了不祥和的氣氛。
另一方面,想必是次英打官司的事煩心,也影響了她對如真的態度,每次與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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