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玉有缺(第2/4 頁)
一番,終是道:“你說……兇菩薩會是神俠嗎?”
姜望轉回頭來,也有幾分認真:“我不知道,也不宜無端猜想,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景國方面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夠拿出來。”
“今日苦命方丈展現瞭如此實力,景國就算有證據,也不會拿出來。”鍾玄胤慢悠悠地道:“兩尊聖級戰力,根深蒂固的佛門東聖地,數十萬載禪宗的積累……倘若再加上一個神俠,一個平等國,景國真能打這一仗?”
“靖海,滅一真,親征執地藏,往前追溯,景牧之戰也並不久遠。國雖大,好戰必亡——景國就算渾身是鐵,還能這麼揮霍幾回?沉痾既去,接下來就該好好休養。”
“中央天子的鈞令,又不能丟在地上。為人臣子,也不能逼著君父帶傷拼命。現在這樣暫止,反倒是最好的結果。南天師和晉王,誰也不至於拿捏不了這個分寸。”
在苦命顯身命運菩薩的那一刻,今日景國逼門的這一切就結束了。
鎮河真君是那個再合適不過的臺階。
但反過來說,韜晦了這麼久的苦命方丈,為什麼急著結束今天這一幕呢?
這當中可以有太多解釋。
就如當年天京城的那場血雨,彼時轟轟烈烈,快意恩仇。誰知其間到底掩蓋了多少心情,沖刷多少故事。那時候關切戰場的各異目光裡,究竟多少心思!
姜望靜靜地看著遠方,一時沒有說話。
鍾玄胤又問:“姜閣員最近是不是在找神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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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看向他:“有這麼明顯嗎?”
鍾玄胤並不回答,只反問道:“神俠和顧師義曾經是朋友?”
姜望沉默了片刻:“……此事你知我知。”
鍾玄胤道:“我求顧師義之記史於金清嘉前輩,他應該也猜到了。”
金清嘉乃勤苦書院大儒,正是他主持顧師義的生平記史——其人打算修一部關乎於“俠”的史書,也是看到了義神之路的光明前景,欲以此書助推修行。
天下史家,能看到這條路的不少,最終誰的《俠史》能夠流傳下來,最為世人信服,誰才能吃下這一口史學資糧。
而修“俠史”,最繞不開的就是顧師義的名字。
“他為什麼能猜到?”姜望問。
“他不傻。”鍾玄胤道。
姜望一時被噎住。
鍾玄胤又道:“你可能是顧師義最後一個朋友,但金清嘉前輩是世上最瞭解顧師義的人,至少是之一。”
姜望道:“那就你知我知,金清嘉前輩知。”
鍾玄胤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耳朵:“法不傳六耳——現在六耳已傳,這秘密已經算不得秘密。”
姜望只有嘆息。
鍾玄胤又道:“什麼時候確定了神俠的身份,第一時間告訴我。若是要動手,也別忘了,我們是同僚。老夫雖拿不下神俠,好歹也能攔個趙子什麼的,免你分心。”
姜望便道了聲好。又說自己此刻真沒有什麼大事要辦。
鍾玄胤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姜望不打算去太虛山了,獨行在雲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手裡隨意撥弄。
天契作為已經消亡的一種術契,在天人稀少的如今,並沒有什麼發揚的必要。
但姜望既然如此清楚地感受了……不學白不學。
以他現今對天道的掌控,依葫蘆畫瓢並不為難。唯獨是頗費精力,須碾化元石作青紙,捻天道之力為絲線,一縷一縷地勾勒契文——費神的就在勾勒上,真如織衣。
這天契之契文,倒也不需什麼文采,只體現個人的天道理解,簡潔明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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