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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芬來說,都是徒勞。
艾芬維持著一個姿勢坐在床上,像是石化了一般。似自言自語又似詢問:“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叫她如何相信,一夕之間,和親人就這樣天人永隔?她恨,難道老天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讓她體驗這種錐心之痛的嗎?
“我孃親那麼好的人……天怎麼如此不公?”平時敬的那些菩薩仙人,都如此不開眼嗎?
周嫂子、夢圓見艾芬這個樣子,除了默默陪著流淚,也只能暗恨老天如此不開眼--不許人間到白頭。
“這到底是為什麼?”她恨陳氏,恨她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這麼狠心,怎麼就能捨下扔下稚子、愛人,獨自一人下黃泉!
艾芬想到這裡,卻被夢圓哭到力竭的打嗝聲驚醒了,掃了一眼周嫂子、夢圓兩人,眼睛早就哭得如同核桃一般大小。怕吵到她,卻是一點聲兒也出,夢圓更是將手上的帕子都咬破了。心裡流出一股暖流,這也是她的親人
艾芬再想到艾定邦,陳氏去世對艾定邦的打擊比她還要大。現在正是艾定邦最為脆弱,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她怎麼能只顧自己難受,讓艾定邦還要分神再為她擔心。
這種行為,算的上哪門子的事?!
艾芬終於不再是一個姿勢,她緩緩地伸了下脖子,再動了動早已僵硬的身子。
“周嬸嬸,夢圓,謝謝你們。我已經沒事兒了。”似想通了一般,艾芬異常平靜地對著周嫂子道:“芬兒讓你們擔憂了。”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周嫂子、夢圓忙擺手,仍舊一臉擔心地問道:“芬兒,你真的沒事兒了?”不會是傷心過度,精神恍惚了吧?伸手就要去扶艾芬。
見夢圓和周嫂子兩人滿臉地不敢置信,艾芬掃了一眼周嫂子,掃了一眼夢圓,執起兩人的手,極其認真說道:“我真的已經沒事兒了。我還有爹親要照顧,我要去看看我爹爹。”失去了陳氏,她再也不願意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艾芬說完,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將自身整理得比平時還要好,才滿意的回過頭問道:“我這樣,沒有什麼不妥吧?”
周嫂子和夢圓面面相覷,又不約而同地點頭,只要艾芬不再失了魂一般,要他兩幹什麼都行,何況只是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裡,艾芬和艾定邦在眾親戚朋友的勸慰下漸漸變得平靜起來--打理陳氏的葬禮,人情往來,計劃開支,都表現得和平常一般無二,起碼是表面上平靜了下來。
艾芬就連在得知陳氏的死因--因為宮外孕,導致輸卵管破裂,最後大出血而亡之後,也表現得很平靜,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周嫂子、夢圓兩人心裡卻總覺得那裡怪怪的,仔細一想又是再平常不過了,何況每日裡忙得腳不沾地,也就顧不上想那麼多了。
艾芬在陳氏的葬禮期間變得很是沉默,老是不注意就愣起神來,行為上更是愛粘著艾定邦。眾人都只當她是痛失生母,紛紛勸解她--過一陣子,就好了。
只有艾芬自己知道,她的心裡空空的,每天入行屍走肉一般,只有不停地忙碌,才能稍微忘記心裡那種巨大如飆風的痛楚。
終於到了陳氏出殯、下葬的那天。
忙完了一切之後,艾芬和艾定邦說了一會兒話,見艾定邦臉色蒼白,滿眼紅血絲,疲倦至極,艾芬乖巧地道:“爹親,你看上很累的樣子。芬兒就先下去,不打擾爹親休息了。”就算睡不著,閉著眼睛養養神也好。
艾定邦點了點頭,他在陳氏逝世時當天,一連吐了好幾口血,之後又強行拖病主持陳氏的葬禮,這麼多天勞累下來,早已是強弩之末。
見艾定邦輕點頭,艾芬留了兩個還沒束冠的童子照顧艾定邦。退出了房門時艾芬還體貼地順手將房門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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