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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腰腹用力站了起來,走到八仙桌旁,彎下身子,用牙齒叼了只精巧的亮銀酒杯,走到帳篷簾子附近;蹲下身,儘量把頭往地下靠的近些,“綁朗”一聲輕響,小酒杯落在了地上。
大功告成。
六兒總覺得睡得不太踏實,把銀質酒杯放在簾子附近,這樣有人進來,自己就能馬上聽到起來了。
哈哈哈哈。
大笑四聲,麻利睡覺。
*****
是夜,六兒帳篷旁的大將軍寢帳裡,金扎吉揹著手在裡面來回踱步,火盆熄滅了,屋子裡卻仍然瀰漫著燥熱的氣息。
金扎吉用手心和手背,反覆輕輕蹭著自己的臉頰,真光滑,唉,黑亮亮的鬍子,說沒就沒了。不過身邊的小兵和那個叫李東田的小兵到都說:大將軍簡直是帥呆了,酷死了。
真的?
假的?
金扎吉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坐立不安,明天要是萬一那個少女不喜歡怎麼辦?萬一那幫子手下嘲笑自己怎麼辦?大漢撲到床上抓耳撓腮,輾轉反側。算了,還是睡吧;明天再說,多大的眼咱都現過,這算什麼。
頭可斷,發可剪,胡可剃,氣魄不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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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宋營和金營一樣,也是那麼的熱鬧和不平靜。
胖姐似乎是最應該得到幸福的一個人。
她憑著堅挺的體魄和堅強的意志,呼呼的大睡起來,彷彿後心挨那一箭,不過是彈指一揮的小事一樁……
郭素素髮揚著一貫的賢女姐姐風範。
她瞪著一雙大眼,直看到胖姐昏昏睡去,已無大礙,才交代其他姐妹代為照顧,自己抽身匆匆去慶功宴,尋找一天不見人影的周福臣……
彩雲騎著追風一路狂奔趕回七營營房。
她整理好衣衫妝容,收拾好心情,大踏步走進女軍寢帳。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捆綁無辜的小阿達,偷吻喝醉的董青,搶走六兒的追風,依靠四寶的肩膀哭泣……
董青懊悔不已、窘迫至極,踉踉蹌蹌的走回了自己的寢帳,蓋上被子,倒頭欲睡。
可是一閉上雙眼,他就看到六兒狠呆呆的大叫著“我恨你。”;他嘗試著睜開眼睛,可是一睜開雙眼,眼前就浮現出自己被金扎吉結結實實砍了兩刀的經典畫面……
周福臣一白天和一整晚,都圍繞在宋營大將軍於達的身邊,不離左右。
他今天的馬屁拍的,十分以及萬分的到位,拍到了於達老頭的心坎裡。大家只看到了周福臣的長袖善舞和笑意盈盈,卻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中正在勾勒著什麼計劃……
魯四寶一瘸一拐的走向遙遠的一營營地。
他心中一邊默唸著:女人是老虎。一邊唉聲嘆氣:完了,就這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天亮之前能走回營地就不錯了。額的神,當初為什麼從帳篷裡出來的?這個可憐而可恨的傻小子,居然忘記了自己是為看胖姐才出來的……
六兒的老爹蘇成渝倒是中了獎一般高興。
他興沖沖的帶著阿達跑去慶功宴喝酒划拳,這個小阿達,腦子好像不怎麼痴呆,猜拳行令居然一學就會,輸得老頭總得翻跟頭、耍把式,折騰的不亦樂乎……
阿達開心而英俊的臉蛋下是一顆懸而不落的心。
他實在覺得以自己的聰明智慧,划拳行令好像是幼兒遊戲一般容易。他隱隱的竟在擔心著六兒的去向,這個小丫頭,居然把自己扔給了一個人面獸心的黑衣巫女……
六兒的哥哥蘇猛左顧右盼的尋找著自己暗戀的彩雲……
黑暗的夜裡,每個人都有著自己不一樣的心事。
他們各自尋覓、各自療傷、各自快活和悲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