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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也就直言不諱的說道:“二弟屋子裡正亂著,我進去了,雖不要人服侍,可那丫頭婆子少不得看顧著我點,反倒不美,不如就在這裡站站,等人散了,我再進去看看。”
沈紫諾明亮的眸子裡清清楚楚的閃過一道詫異之色,隨即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仔仔細細的看了自己的妹妹半晌,似乎覺得她與以前已經大大不同,頗有些欣慰的味道,“妹妹如今也懂事了。”
沈紫言垂下頭,微微的笑,眼底一片苦澀,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哪能再如從前那般肆意妄為
那時只知道自己的沈家的二小姐,自己的祖父是文淵閣大學士,父親是兵部尚書,外祖家也是赫赫有名的揚州寧家,從小被呵護在手心長大的,哪裡知道人心的複雜,誰又能想到自己的親大伯,親伯母會有那樣的心思!
沈紫諾眼看著日頭西上,拉著沈紫言在院門一側的樹蔭下立著:“雖然天還尚早,可這大熱天的,日頭毒,熱著可怎生是好?”
沈紫言看著日影斑駁,在沈紫諾雪白的面頰上打下一道道影子,抿嘴笑道:“我還沒有那麼嬌弱呢!”見她說到嬌弱,沈紫諾就長長的嘆了口氣,“也不知我們二弟這病是怎麼的,竟這樣纏綿了起來,平素裡看著多健實的孩子。”
沈青鈺的乳孃端著一盆子水出來,見到立在門口的大小姐和三小姐,急急放下盆子,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大小姐和二小姐這是來看二少爺?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
正文第二章夏日(二)
沈紫諾微微笑了笑,“這才來呢,與妹妹說了會話。”乳孃就將二人迎了進去,沈紫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榻前的母親,不過一夜不見,眼睛一圈都是淡淡的青影,想來是沒有睡好的緣故。
更是覺得心酸,湊上前去,叫了聲“母親”,沈夫人見到女兒,自是歡喜,但這歡喜在看到沈青鈺再次嘔吐時煙消雲散,不待沈夫人吩咐,已有手腳伶俐的小丫頭捧著面盆跪在榻前,接住了沈青鈺的嘔吐物。
沈紫言心裡一緊,忙湊到枕旁看沈青鈺的臉色,見他平素裡白裡透紅的面頰如今滿是潮紅,臉頰更是瘦得凹了進去,呼吸也頗不安穩,心裡微微刺痛,有心問問他的病情,又怕勾起母親傷心,只聞言細語的問沈青鈺:“吃藥了嗎?感覺可好些了?”
沈青鈺還未來得及答話,又是一陣嘔吐,險些吐在沈紫言身上,沈夫人看著兒女和睦,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眼眶微溼,“大夫剛剛才走,開了藥方,說是讓吃上幾副,再看看效果。”
沈紫言那一世在廟裡住過一段時間,與其中一個姑子交好,因她俗家是賣藥的,二人時常一起閒話,久而久之自己也些須習得些醫理,聞言立刻說道:“母親可否將那藥方給我看看?”
一直立在沈夫人身側的郭媽媽立刻將藥方遞了上去,沈紫言略掃了掃,眉頭微蹙,淨是些人參,肉桂,不過是八歲的孩子,哪裡吃得了這許多熾熱之物!
沈夫人看著女兒臉色不好,有些急切:“怎麼?可是這方子有些不妥?”話音剛落,便暗自有些好笑,自己可真是失了方寸了,這個小女兒的脾性,自己最清楚不過,心地純良,最是嬌憨可人,於俗事卻一竅不通,怎麼又能指望她看出些什麼門道來?
沈紫言亦不好多說什麼,只說道:“二弟這病也有些時日了,不如再另尋個大夫看看,興準就投了二弟的緣,病就能好了呢!”沈夫人微微一愣,她怎麼就忘了這一茬?自己心急幼子的病,尋的是金陵城頗有名望的項先生,只是那病卻總是好一陣壞一陣的,或許真如女兒所說,換個大夫看看也好。
主意已定,命郭媽媽拿了沈老爺的名帖,自出去不提。
沈夫人回身慈愛的望著女兒,眼裡有了笑意,“我們潑猴兒一樣的三小姐,如今也知事了。”沈紫言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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