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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抱著你,你單方面用力,事倍功半。”
雖然我記不清中學物理書裡怎麼說的,但我確信,書裡說的和白薇說的絕對不一樣。書裡都是假的,白薇說的才貼近真實。
“去哪兒喝?”
“去海河邊上吧。”
夏天的夜晚來的比別的季節晚一到兩個小時,好像老教授上課,我遲到了,老教授在講臺上跺著腳,等我到座位上一樣。
我們學校的老教授,個個都不好惹,現在還堅持給學生上課的只剩下十個,六個特別隨和,四個特別嚴格,其中有三個特別能喝酒,整個學校幾百個老師,不管年輕年長,沒有一個能喝過這三個,他們三十年前的諢號到現在還沒過時,分別叫“沙不醉”、“李不倒”、“張還要”。
沙、張、李三個老教授,都年過七十,頭髮花白,沒有一點雜色,鬍子雪白,沒有一點雜色,面色紅黃隱隱,明潤含蓄,沒有一點雜色。
沙不醉,從小跟著鄉里老中醫學習,自學考了六零年的中醫培訓班,跟著大名醫何其愚學了八年,大專學歷。剛畢業就文。化。大。革。命,他成分好,三代貧農,於是被分到了鎮裡醫院,直接當院長,後來當了區裡的院長,一當十年。學校擴張之後,他說要培養下一輩的中醫人才,於是義無反顧地辭去院長職務,來學校教書。
沙不醉上課的時候從來不看書,也不用幻燈片,站在黑板前面就板書,白色的粉筆在烏漆的黑板上龍飛鳳舞,黑板白字,我一個不認識。
沙不醉說:“同學們啊,要好好學習啊,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要學好,不能有成見,中醫、西醫,是哲學體系的不同,哲學體系不同,需要討論,需要有爭論,但不能相互歧視、埋汰。否則各種哲學體系為什麼都能夠在世界上各有勢力,各有千秋?知識分子,眼睛要看得遠,胸腹要裝得下東西,別被世俗間的偏見矇蔽了雙眼。”
沙不醉喝了口茶,他從來把茶當水喝,不管茶的品種和喝法,一包茶泡半天,泡半天喝半天。
他又說:“我們學醫的,不要往錢上看,要肯鑽研。盯著錢看,錢不會理你,盯著書看,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顏如玉啊,男生們,顏如玉就是美女啊。你們把醫學研究得深了,錢也好,名聲也好,都有了,不需要你們刻意追求。學醫啊,功利心不能有,不能有啊。”
“沙老師,您現在有錢了嗎?”赤松問他。
“我錢夠花,花不完,但我不需要錢。我老了,錢都給兒子、女兒、孫子、外孫了,我兒子是設計公司老闆,去年剛買了大別墅,一千萬啊,我給了他三百萬。我女婿啊,在醫院當主任,管醫院上上下下所有人事,比我厲害。”沙不醉的眼裡充滿了幸福。
“這位同學,你這麼好問問題,我問你個問題啊,腎陽虛,有哪些症狀,該用哪些藥啊?”沙不醉說。
赤松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商陸坐在他旁邊小聲提醒他說;“腰痠、膝軟、耳鳴、耳聾、畏寒、肢冷、陽痿、早洩、宮寒不孕、腹痛、腹瀉、神疲乏力。用附子、細辛、乾薑、肉桂、巴戟天、仙靈脾等等。”
沙不醉最擅長養生,耳朵靈敏,隔了二十米遠,聽得到商陸的聲音。他拍手說:“好啊,好啊,旁邊的同學學得不錯,雖然說得不全,但已經可以了。你們啊,要向這位同學學習啊,這個同學以後有前途。”
商陸挺直了腰板,承受著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裡面有仰慕、有嫉妒、有不屑、更多的是湊熱鬧。
李不倒和張還要比沙不醉嚴格,上課時候像一隻獵豹,一眼掃過去,不用第二眼就能看到不專心的學生,然後直撲上去,百發百中。他們兩個又和其他兩個嚴厲的老教授合稱“四大名捕”,專逮做了壞事的學生,嚇得學生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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