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屍體才會真正保守秘密(第1/2 頁)
離開大明宮時,凌玉仍是頭腦發昏,她心中無比思念夫君,可一身的痕跡斑駁,她怎能立刻回到他身邊呢?只能以生崔妙音氣的藉口,去姑姑那裡躲上幾日。
養了三日,本欲回府,卻又被長樂拽去了長安最大的鬥獸場。
是鬥獸場,更是世家門閥的銷金窟,豔麗卻又精壯的西域男奴,男生女相令他們腰身隨風搖擺更勾人,極速歡騰的舞步似翾風迴雪,晦暗的燈火下晃晃重影,叫人心醉魂迷。
宴上無數人拍手叫好,更有三兩附庸風雅之士,興之所至跨過長案,與男奴們共舞。
席間酒香四溢,各地拔尖兒的美酒數不勝數,新羅和羅剎來的婢子們懷抱金玉執壺,輕巧穿梭,任貴人飲之醉生夢死。
而看臺場下,關著西域猛獸的牢籠旁,崑崙奴們已經是摩拳擦掌,他們的伴獸已經在血腥牢籠中開始了拼殺的角逐,要不了多久,他們也能在帝國的貴人們面前展開一場激烈的角逐。
帝國高貴的大長公主殿下,最喜看人廝殺搏鬥,花重金豢養著最為兇狠的打奴。若是能在這裡勝出,或許,會被大長公主看中,成為她府邸內金雀閣的一員,那將是無上榮耀。
長樂酒酣耳熱,粉面煙霞,擁著懷中的凌玉:“小玉,你怎麼不嚐嚐?”
她端起案上一杯算不得酒的葡萄酒,喂凌玉:“美酒動人。”
凌玉抿一口,頓時咳嗽起來。
長樂笑倒,輕拍她的背:“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已將全長安的酒喝遍了。瞧你,一杯葡萄酒就將你嗆住了?”
凌玉噘噘嘴,被激的猛灌一整杯,咳的杏眸含春,淚珠都掛出來了,長樂則笑的花枝亂顫。
她懶懶歪在長樂肩頭,半闔的眼卻在對面,遠遠的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夫君!”
凌玉先是歡喜了一下,繼而又疑惑起來,崔珩那樣端方守禮的人怎會來這種地方?
一道嬌氣的小身影“騰”得一下站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奔過去,黛眉錦簇,眼睛似要噴火一般,小公主整個人都氣鼓鼓。
她倒要看看,崔珩是不是來這裡招娼玩樂的!
等凌玉提著裙裾氣喘吁吁跑過去,湊近那窗戶聽聽牆角,透著那一條細線的縫隙,卻見夫君身子微微前傾,瞧著地上的什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屋內飄出。
而他身側地板上,放著他時常佩戴在腰間的雪亮長劍,上頭已經浸滿了殷紅可怖的血跡。
凌玉瞳孔一縮,屏住呼吸,視線緩緩下移。
那桌角旁,竟然癱軟匍匐著一個女人。
她的身子在劇烈抽搐,似熱油上被煎的魚兒,水深火熱間做著徒勞的掙扎,那喉頸間有一道深可見外翻皮肉的血口子,鮮血接連不斷的噴湧,地面上滿是駭人深紅。
“少主……奴婢乃老主人的舊臣,今夜來見少主,是真心投靠,您……您為何要置婢子於死地……”
這聲音一出,凌玉雙眼猛然睜大,瞳孔微縮,她認得,是阿耶身邊最受寵的宮婢。
那人聲音嘶啞異常,拼命大口喘息,呼吸粗重,很快便沒了生氣。
崔珩隱匿在黑暗中,起身走到銅架前,將雙手浸到金盆中,慢條斯理的清洗指縫間的血汙,聲音依舊朗月清風,可就是讓人毛骨悚然。
“只有屍體才會真正保守秘密。”
……
自小公主失魂落魄的回來後,便將一張小臉埋在長樂懷裡,說什麼都不肯出來了。
宴上搏鬥的高臺已經收拾完畢,今日的重頭戲就要開始了。
凌玉心口煩悶,對此自然意興闌珊。
阿耶身邊的那位宮婢,她十分熟悉,可卻只認為邢姑姑是個孤女,直到阿耶一次醉酒後,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