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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吃東西,鍾婉剛鬆口氣,剛盤算著找時間約任千白說說話,轎攆卒然頓住,停在街上。
羊尚宮留在宮裡看家,跟她們出來的是鍾婉提拔上來的華尚儀,停下當口,隨行的華尚儀上前一看,喝道:「什麼人在此攔轎?」
這趟出來給安家做臉面,她們倆用的帝王轎攆儀仗,尋常人一看便知,不是誠心找死誰會攔轎?
秦姝鍾婉都沒開口,碰上來京申冤的找上,是不能管的。
攔轎的是個老婦人,遮著頭髮臉,跪在路中間一動不動。
無論何事,攔帝王轎攆者,杖八十,打死不論,不過這位老婦人如果年過七十是能避過的。
蒼老聲音傳到鍾婉耳朵裡,如遭雷擊,「敢問貴妃是否在轎中?」
華尚儀覺得不對勁,「貴妃在否,不是爾等能過問的。」
老婦人深吸一口氣,撤下擋臉用的麻布,容顏蒼老,苦難刻進皺紋裡,她以額頭觸地,「請貴妃一見。」
鍾婉呆呆地撩起紗簾,昔日金尊玉貴的老太君,已成鄉野模樣。
「陛下……」
秦姝自己的小情緒飛出腦外,又是那個威風八面的女皇陛下,「京兆何在?」
安逸群極疼女兒,滿月是大辦的,半個權貴圈都去吃喜酒了,防守皇城的御林都出動了,京兆尹很忙,城裡出了事要他們負責,幾個小吏趕來,拘走了老婦人。
照常上路,秦姝以手撐頭,閉目養神。
鍾婉看到老祖母落魄,心中傷感,「陛下,京兆不會對老人家怎麼樣吧?」
秦姝面露嫌棄,「回去熟讀律文,年過七十,一切罪行全免刑罰。」
連謀反叛國都能無罪釋放哦。
鍾婉回神:「哦哦哦。」
秦姝:「……」
哦個毛啊!時隔幾年,秦姝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又上來了,「年過七十,無依無靠,怎麼上京的?」
江南離京都多遠,鍾婉比秦姝還深有體會。
鍾婉揉著手帕,「我派人去問問我阿孃,不,我自己去。」
32、智障兒童
長安城邊角小巷裡,鍾老太太無罪釋放回來了,一出現在街角,幾個男男女女圍上去,七嘴八舌。
鍾家大婦程氏箍著老太太問,「你看到她了嗎?」
鍾妙也問:「對啊祖母,你看到了嗎?」
鍾家長子站出來教訓母妹,「都別忙,讓老祖宗歇歇。」
坐到狹窄的家中,鍾老太太搖了搖頭,「我沒看到轎子裡的人。」
程氏呢喃,「八成是她,姓方的說她本來是江南人,淪落風塵遇見了當今陛下,做了房裡人,真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和她那個娘一樣會勾引人。」
鍾妙癟嘴:「命真好。」
她同胞哥哥鍾南說:「她命好,不就等於我們命好,錢再多我們也是商戶,現在是皇親國戚。」
鍾妙:「得讓她認我們啊。」
鍾南:」這還不簡單?她不是經常要出宮去太常嗎?路上攔下她,或者去太常找她不就行了。」
程氏打回提議,「你不是去查過了,她每回出來都有人隨扈,裡外三圈圍得嚴嚴實實,根本靠近不得。」
鍾家家主打斷了他們熱烈的討論,「就這麼肯定是她,你當初不是說,她嫁去了蘇州嗎?」
程氏一虛,「路途遙遠,誰知道呢。」
鍾家家主慎重考慮,「應該找機會見見,確定是秀娘才行。」
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要從前年說起,謝百齡把鍾婉的籍貫塞進鍾家族譜裡佔個位置,剛好族譜上有個鐘家姑娘的大名是一毛一樣,這裡沒有問題。
直到去年水災,有個方姓商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