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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既要調我入京,我又何必戀棧不去?”
柯鎮惡急得直跺腳:“大人,你就這般逆來順受麼?就算你不考慮其他,難道就不為個人前程著想?步步生蓮貼/吧”
楊浩笑道:“怎麼不想?我現在官也升啦,俸祿也漲啦,而且做的是京官,去的是天下最富饒繁華的地方,有何不好?”
柯鎮惡道:“大人對卑職還要有所隱瞞不成?但是做官,誰不想做那有權有勢的官?試想:失往冠冕的天子、失去子民的官吏,失去戰士的將軍、失去財富的豪伸……,不過是安爪金龍、無齒猛虎,那算什麼?”
“那算什麼?那就是我夢想中的美好生活呀。嗯想看,一個不用做事、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就用優厚的績效和工資拿的公務員,整日無所事事好酒好茶地喝著,閒極無聊就帶著娘子去爬爬山、遊游水,多麼美好的日子啊……”,
不過這話他沒對柯鎮惡直說,要是讓柯鎮惡知道他這麼沒有志氣,他怕會把老柯這老實人給活活氣死。沉默片刻,楊浩才道:“其實,我一直就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的性子。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為勢所迫,天下一統,是大勢所趨,我並不想成為一方藩鎮,為了這蘆嶺州諸般做為,我只是想讓這些無依無靠的百姓有條活路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輕嘆道:“至於入朝為官,我又何德何能,做一個權臣?從古至今
多少權傾一時的權宦名臣,他們曾經一呼百喏領柚群臣,曾經翻雲覆雨笑傲朝堂,可這些人中,有幾個是得以善終的?最後不是被砍了腦袋,就是被下了大獄,能善始善終的寥寥可數。也許他們自己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可是一旦到了那個地位,那就是身不由己了。
柯團練,你關切楊某,楊某很是感激,說實話,蘆州最難的一段日子已經過去了,官家這時候升我一個閒散官兒,那就像是我種了樹,卻讓旁人來摘桃子,我的心裡也不大舒坦的,可是與此同時,你不會想到……我的心裡卻一下子輕鬆下來,好象心安理得地放下了一份千斤重擔。在這蘆嶺州,使盡渾身解數,彈精蠍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地度日,不輕鬆啊……
做一個俸祿優厚的散官,買些田產房屋,嬌妻美妾的過日子,又有甚麼不好?快活的是當世,留下的財產是子孫的,做為一個沒有野心的人,你不覺得這是我最好的歸宿麼?”
“大人……,“聽了楊浩這番肺腑之言,柯鎮惡也不知該說些甚麼了。
楊浩回頭一笑:“蘆州想要站穩腳根,我楊浩可以走,官家卻絕不會將上下官吏一體撤換,動搖這立足未穩、根基不深的蘆嶺官府,你們只管安心在此做官,克盡職守,保一方百姓平安,自己的前程便也有了保證。我呢,把這裡都交託清楚了,便即往開封赴任,大逆不道的話,切不可說,更不可想。”
“這……,是……”柯鎮惡失望地低下了頭,心想:“不知大人這番話是發自真心,還是為勢所迫。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若走了,那新來的知府縱然一時半晌動不得我們,天長日久怎會不換上他得心應手的心腹?罷了,看來我得和林老、木老他們商議商議才成。”
屋角房簷下,一個全身青衣夜行服的人倒掛金鉤,使一隻竹筒樣的東西貼在壁上,聽著房中談話暗暗點頭,待聽到柯鎮惡要告辭離開的話時,他忙一收腹,靈巧地縱上屋頂,如同一隻狸貓似的,悄然遁向夜色當中。
顧若離還沒有睡,他捧著一杯茶,坐在房中也不知想著些甚麼,忽然窗格一響,有人輕輕叩動幾下,顧若離目光一閃,輕聲道:“進來!”
後窗一開,一道人影一躍而入,正是那個身著夜行衣的清瘦漢子,他向顧若離抱拳施禮,將自己潛在楊浩簷下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向顧若離稟明一番,顧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