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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你也別生氣。我們沒什麼別的意思。不過是瞧見你的屋子髒了,過來替你收拾收拾罷了。”其中一個婆子倒是機靈,暗中推了推另一個,換了笑臉給林謙之賠不是。
另一個遲鈍些的倒真是直腸子,反手推了同伴一下,不高興的說道:“你推我做什麼?你不是說大管家馬上就要出去了,白閒著他這院子沒人住,咱們早些過來佔下,明兒再去回少奶奶的嗎?”
機靈婆子臉色一白,暗中狠狠地掐了那傻婆子一把,咬著牙卻擺著笑臉說道:“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你真是糊塗了!”說著,也不管那婆子呲牙咧嘴的反抗,便死命的拉著她走了。
林謙之自然沒有心情同這兩個混賬婆子計較什麼,他一邊慢慢的把自己的東西都一件件拿進了屋子裡,有的放回原處,有的只放在屋子中間,一點點的收拾著一些舊日的衣物,臉上表情木然,手上的動作卻極其輕柔細緻,他把王氏在的時候過年過節賞下的衣裳鞋襪,還有一些眼袋荷包之類的針線活計一一都整理好,又尋了一個樟木箱子出來,拿了乾淨的手巾裡裡外外都擦了幾遍,方把那些心愛之物都整整齊齊的放進去,最後找了一把大銅鎖把箱子鎖上,拼著老命把箱子搬進了裡屋最隱蔽的一個角落裡放好。最後自己累的不行乾脆坐在地上,從腰裡的荷包拿了菸袋出來,塞進一些菸絲點燃了,對著那口樟木箱子吧嗒吧嗒的抽著。
窗外有冷清的月光透過半新不舊的雕花窗欞照進來,影影綽綽的映在地上,坐在地上的身影越發的單薄,菸袋鍋裡的一絲火光一名一滅,屋子裡有淡淡的煙霧繚繞著,像是對過去往事的深切緬懷,又像是一種深切的道別。
盧俊熙昨晚回到旭日齋的時候,柳雪濤早就睡下了。他也沒驚動誰,自己把袍子脫掉扔到一旁,便鑽進了帳子裡。
天氣越發的寒冷,江南水鄉雖然不是北方的嚴寒,但那種溼冷的氣息更是叫人受不了。
柳雪濤受不了寒冷,所以叫丫頭們輪流值守,不許火盆裡的炭火滅了。小丫頭們原本要進來服侍盧俊熙的,卻被他揮手趕下去,吩咐不叫人不許進來。
柳雪濤睡夢中直接的身上一冷,身上一個哆嗦從夢中醒來,見裹著自己的杏子紅綾被便被拉走了大半。於是生氣的抬手,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不滿的嘟囔著:“那麼多被子,幹嘛搶這一個?”
“那些被子太涼,我就要這個暖的。”盧俊熙誕著臉擠進來,伸手摟住睡意濛濛的小女人。
“唔……躲開。你壓著我的腿了。”柳雪濤不滿的踹了盧俊熙一腳,半睡半醒之間,她卸去了所有的偽裝,只是一個任性得有些刁蠻的小女人。
“不喜歡我壓著你,那你壓著我好了。”決心耍無賴的盧俊熙說著,乾脆半個身子都靠過來,手腳並用像章魚爪一樣把住了柳雪濤,把臉貼在她的腦後軟軟的髮髻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鳶尾草樣的馨香,一身的疲憊全部湧了上來,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他沉沉的呼吸聲宛如有催眠的效果,何況柳雪濤這一個月來何曾安穩的睡過一覺?每天不是這個就是那個,一場喪事忙下來,幾乎要了她半條命。此時早已累的不想多說一句話,便由著他去了,這夫妻二人竟然破天荒的相擁而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林謙之就那樣呆呆的坐在地上抽菸,一口一口的抽。一直坐到天亮。
他把菸袋鍋子在一旁的地上磕了幾下,把裡面的菸灰和尚未燃盡的菸絲都磕出來,又把菸袋鍋子放進腰間的荷包裡,對著那口樟木箱子喃喃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留下來的。這個家裡的事兒,裡裡外外沒有我不知道的。你的一切,只能留給你的兒子。你怕我不甘,你怕我會跟你的兒子爭奪那些東西。說到底——雲芝,你還是不相信我呀!可是,我不想走。這片家業不僅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