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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風幾乎是頃刻站起來, 腦海里一閃而過無數人的臉,那都是看不慣他卻又對他無可奈何的蠢貨的臉一個個排除下去,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對應此事的人。
他聽見自己喊『取我的劍來』。
然後就一路往城外帶著兵與之前護送珠珠的侍衛匯合。
總共一百號人的護衛,死傷半數, 還有半數上了山,在山裡頭被早早埋伏過的陷阱永遠留在了山上。
謝崇風見到了受重傷的侍衛長,是新提拔的陌生臉孔, 侍衛長誠惶誠恐告訴了他如今情形, 就無顏面繼續苟活, 自己一頭撞死在了石頭上,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謝崇風一邊派人上山地毯式的尋找, 一邊封鎖長安各處港口,又派人封鎖訊息,不許剛剛出發的顧勁臣知曉,不然就顧勁臣那性子,絕對不會顧及大軍士氣, 立馬就要掉轉頭回來。
大軍剛剛出發就又返回,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即便不迷信,也讓士兵們原本高漲計程車氣大打折扣。
說來也是有些奇妙。
天上昏沉沉開始下雨的時候,謝崇風瞧著山霧瀰漫的白白山峰,不知為何將此情此景與當年的彼時彼景融合在一起。
當年顧珠還小,被綁上山,小孩子機靈,胡言亂語在他手裡抱住了命,那時候的他是要害少年的人。
如今顧珠大了,被綁上山,身嬌體弱,一下雨就跟老人家一樣肩膀痠痛,身份也大不一樣,再機靈,再能說會道,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情況,而他是要救顧珠的人。
山上的綁匪沒有抓到,對面是有備而來。
謝崇風知道自己不能貿然行動,可對面知道他來了也沒有一個人下來跟他談判,這絕不正常。
可沒有辦法,他只能等。
但凡被抓上去的人不是顧珠,是除了他家小孩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都能下令讓手下一顆顆將山給砍禿,將山給挖平,把綁匪給揪出來,然而世上沒有什麼如果,有的只是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像是被誰刺破了一個口子,正在慢慢放血。
約莫天擦黑的時候,總算是有了訊息。
他被綁匪引到了山頭的腳下,老遠便能望見一個用木柴堆起來的祭壇,祭壇的外圍是撒上的火油,漆黑蜿蜒地趴在祭壇下,只需要一個火苗,就能竄起一個火海!
祭壇上是他的少年。
一雙眼被蒙著,嘴巴被堵著,衣衫不整,虛弱害怕著,眼淚打濕了黑色的遮眼布,暈出兩團叫人心碎的濕痕。
謝崇風喉嚨艱澀地滾動了一下,卻不等他跟遠處的頭目說上一句話,便眼見有人將火把丟過去,霎那間火苗就向上躥起來,濃煙遮掩住他的顧珠,頓時騎馬上前,對面便喊話:「只需你一人上前!不然現在就射死王爺!」
「都不許動!」謝崇風不曾被人拿住什麼把柄,也不認為自己會護不住他的小東西,他有一萬種法子保護他,有一萬種方式將顧珠放在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的位置,誰知道百密一疏,如今他的把柄要死了,他那瞬間腦袋像是被人用匕首插了進去,什麼談判的規矩都他媽見了鬼,嘶吼著要衝進火海。
「將軍,想要救王爺也不是不行的。」從山半腰上,傳來一句幽幽的話來,「我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只要王爺願意將這東西抽上幾口,我保證,立馬就讓或滅掉。」
時間不等人,謝崇風被箭指著,不允許再靠近祭壇一步,黑煙滾滾向上,燻得他睜不開眼,同時送到他面前的還有一桿煙,謝崇風垂眸看了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煙不是普通的菸葉,是天竺國拿來禍害他們大興官員的大煙。
是他的珠珠,最恨的那種東西。
謝崇風手沒有伸過去接住,頓了頓,前來送煙杆的人笑嘻嘻地露著一張尖臉,陰陽怪氣地說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