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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開到郡山附近,車窗外開始出現城池的石牆。好幾個四方形的池塘在人家與人家之間映出天空的顏色。那是金魚養殖場。每次來到這一帶,他都會想起許六①的詩句:“油菜花叢中,郡山有座城。”放眼望去,盡是具有地方特色的人字形屋頂與白色牆壁。
①森川許六(1656~1715),江戶前中期的徘句詩人。
四五個女學生在道口等待。添田忽然想起了久美子。
他從站前出發,朝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馬路上開著前往奈良和法隆寺的巴士。看見站牌,他突然有一種旅途漂泊之感。
伊東忠介的家位於商店街冷清的一角。這家雜貨店一看就沒什麼生意。牌子上寫著“伊東商店”四個大宇,非常好找。
添田彰一一進店,就發現店門口坐著個三十多歲、身材矮小的女性。她臉色蒼白,一臉陰沉地望著馬路。添田猜想,她一定是伊東忠介養子的妻子。
添田遞出名片,表明來意,只見她瞪大雙眼問道:“您是特意從東京過來的嗎?”
報社的名片能讓添田的行為顯得不是那麼突兀,不過最讓她吃驚的是,東京的記者居然會為了這次的事件千里迢迢跑來郡山這窮鄉僻壤打聽情況。
“這樣啊……可惜我家那口子跑去東京料理後事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面對添田的問題,她斷斷續續地回答道,“該說的我都告訴警方了。公公去東京之前,說是要見什麼人,可激動了。我們就問要見誰啊,他就說是熟人,但不能說是誰,等回來了再告訴我們,所以我們也不清楚。公公是個好人,但以前參過軍,頑固得不得了……”
“他是突然決定去東京的嗎?”添田問道。
“是的,說走就走!”
“那您知不知道伊東先生為什麼會突然想去東京找熟人呢?”添田積極地問道。
“嗯……”養子的妻子歪著圓圓的臉說道,“話說回來,公公說要去東京的兩天前,好像去附近的寺院逛過。”
“什麼?寺院?”
“是啊,公公就喜歡去那些地方,還常去奈良那兒玩呢。對了對了,去東京前的那陣子逛得最勤快了!那天傍晚他一回家,就一副有心事的模樣,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呢。過了一會突然說,他必須要去東京一趟。”
“您知道他去了奈良的哪個寺院嗎?”
“各處都去吧。他很喜歡古寺,但並沒有特別喜歡的某一處。”
“這樣啊……我再順便問一句,您剛才說伊東先生以前是個軍人,他是不是在外國當過武官啊?”
“您連這事兒都打聽到了呀?當是當過,不過公公很少跟我們提以前的事情。”
這時,媳婦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們和公公沒有血緣關係。我家那口子是他的養子,我也是別家來的媳婦。所以他很少提過去的事情,我們夫妻倆也不知道他當兵那會兒出過什麼事。”
“原來如此。”
添田彰一仔細聽著。秋日暖陽灑在茶杯的邊緣。草蓆上有一隻米槺般大的小蟲。
“伊東先生這次不幸喪命,您有什麼線索?”
“這……警官也問我來著,”媳婦低著頭說道,“可我實在沒有線索啊。公公是個好人,沒做過什麼招人怨恨的事情,這訊息就跟晴天霹靂似的。”
添田彰一打車來到唐招提寺。
無論何時,這條道路都是那麼安靜。通往樹林深處的小路上沒有一個行人。走著走著,腳底踩到的松果就發出了響聲。
前面有一間賣明信片和護身符等紀念品的小房子。添田走進去看了看,發現裡頭沒有人。前面擺放著明信片、菸灰缸等禮品。芳名冊也許放在裡間了,並沒有擺出來。來參拜的遊客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