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故國三千里,深宮十多年,此時想起卻如在夢中,彷彿雲中日月,遙不可及。
她別國出嫁的那日,是甲衛開路,百官相送,那滿載的紅妝從城的一頭橫穿至另一頭,如此的浩浩蕩蕩,有去無回。她乘著鸞車一路行至南江岸邊,看著早已遠去的南楚帝京和那奔流不息的江水,才有了潸然淚下、家國永訣的心痛。
她愛慕的人,救了她的性命卻轉手將她嫁於另一個男人。而她的丈夫,此時卻親口承諾要送她歸家。
兜兜轉轉,竟是這樣的因果。
易雪歌的心裡不免有些感動:“你說真的?”
蕭沉淵只是點了點頭,他疲倦的靠著床閤眼養神,那低眉垂眼的樣子十分靜美,如同一幅畫一般雋秀,是每個人心裡掙扎輾轉著,披著華美外袍的欲/望。
就在兩人心思各異,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外邊端藥來的阿盧已經敲了敲門,推門進來了。
阿盧禮了禮,然後把藥放在案上,便安靜的退下了。
易雪歌忍不住問道:“你這侍從是不喜歡說話麼?好像都沒怎麼聽他說話。”
蕭沉淵瞥了眼易雪歌,長眉輕挑示意對方去端藥,然後反問道:“你才見過他幾回?”
“你夠了啊?”易雪歌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去端藥,“不就是做了點事嘛,弄得好像累死累活似的。喝個藥還要人伺候。。。。。。”
易雪歌同學這純粹是發自內心的吐槽。雖然她是南楚公主,但年幼之時便被關進了缺衣少食的冷宮裡面,還時不時的被自家母后折騰一通,大部分時候都是睡上一覺就生龍活虎了,實在是勞動人民的身子、公主的命。對她來說,蕭沉淵這種“嬌氣”的身子,多少都是慣出來的——若是尋常人家,下個地流個汗,吃頓飯、睡一覺估計就精神飽滿了,哪裡有蕭沉淵這種才做了點事就連手都抬不起來的皇子病?
不過,易雪歌雖然口上不得好,手上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簡直跟伺候易碎的水晶人一樣:“喝吧。”
蕭沉淵喝了口藥,隨口問道:“你和我皇兄都說了些什麼?”
提到這個,易雪歌的神色也微微有些變了,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就是說了些東華太子的事情。”她忍不住插了一句,“他們兄弟感情一直都好,他,怎麼下得了手?”說到底,她心裡頭依舊有些不相信蕭沉曜那些話。
蕭沉淵沉默半響,忽然笑了一聲,他抿了口藥,笑道:“帝王之家,那裡有什麼兄弟之情?”語調平平淡淡,內裡多少卻含了複雜的意味。
等易雪歌回過神來,看見蕭沉淵手裡的藥碗已經見底——那一整碗的藥已經被蕭沉淵輕描淡的喝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寒意來:她那個皇弟喝個藥不僅要有美人哄著,蜜水備著,還得是小小的一碗,一口喝完。偏偏蕭沉淵這般在她看來嬌生慣養長大的人,喝藥便如喝水一般,還不是平常人的一口喝下而是一點一點的抿著。彷彿越苦,越叫他喜歡。
蕭沉淵喝了藥,便有些乏了,乾脆收拾收拾便躺到床上去了。
易雪歌不免有些尷尬,正要推門出去卻被蕭沉淵叫住。
“皇兄還在呢,你現在出去,豈不是告訴他我們一直沒同房?”
易雪歌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那個,這種事,他隨便派個人去雲州問一聲就知道了啊。”她低著頭,小聲的說著話。
蕭沉淵閉著眼道:“知不知道無所謂。重要的是,要在他面前做好樣子。”他輕笑了一聲,聲音冷淡,“要不然,皇帝陛下豈不是要覺得我們是不給他面子?”
像是皇帝那樣的人,一貫壓抑久了,自尊方面就更加敏感。蕭沉淵多少心裡也有些清楚了。
易雪歌的心砰砰的跳著,好一會兒才紅著臉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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