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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芙痴痴地看著這熟悉的景,很小的時候,她就學會不哭,哭瞎了眼睛,她的親人也不會回到她身邊,所以她變得安靜,極致的悲傷,反而沒有眼淚。她的臉頰被凍得通紅一片,寒風吹過,似刀刃一刀一刀地在她臉上割著,她已不在乎,或者說沒感覺。她心已冷得麻木,也疼得麻木。常年笑意盈盈的臉上空洞飄渺,絕色的容顏少了狡黠靈慧,更顯死寂。
每次忌日回到這裡,她就會想起閤家歡樂的時光,她和孃親在後園下棋,姐姐在旁邊靜靜地看書,哥哥和爹爹在院子裡舞劍。耳邊不斷迴響爹爹嚴厲的教誨,哥哥不甘的呼痛聲,孃親慈祥的笑聲,姐姐柔和的嗓音,還有她悔棋的耍賴聲,聲聲在迴響。如此快樂的畫面,她如今一人冷清在院子裡的畫面形成強烈的對比,總讓蘇綠芙沉浸在現實和夢境的,捨不得離開。
她的親人,屍體都沒留下,他爹爹是叛國罪,她連牌位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立。她想祭拜,也沒有墳墓祭拜,死無全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懷念,年復一年地懷念,深怕淡忘了家人的模樣。
家,曾經那麼溫暖的家,在爭位的洪流中,就這樣沒了。蘇綠芙眼眸掠過恨色,緊緊地盯著那片梅林。
“只剩下楚雲和鳳君政,爹爹,您一生的好友。當年進了我們家的人,殺了你的人,他還活著。您想念他嗎?很快他就要回京,您說,我該送他去見您嗎?”
“芙兒一直都沒來這裡和你們說一聲,爹爹,娘,姐姐,芙兒嫁人了。嫁給楚景沐,楚雲的兒子。很可笑吧,女兒也覺得很可笑。”
……
“您從小就教導我們,將門之後,不管男女,要保家衛國,可是爹爹,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我在挑起仇恨,挑起內亂,現在的朝廷腐朽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可是芙兒還在為了個人的仇恨。亂上添亂,爹爹,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會對芙兒感到失望的,對吧?”
“可是不讓他們自相殘殺,芙兒又怎麼能報仇?不能報仇,我像幽魂樣活了這麼多年豈不是白費。爹爹,如果你泉下有知,請不要怪罪女兒”
……
“如果能重來,我還是會選擇這條路,絕不後悔。爹爹,你的名譽,芙兒傾盡一聲所能,幫你恢復。”
狂風怒吼,捲起白雪,和紅梅相互輝映,美得如夢如幻。同樣的,對蘇綠芙已經改變的體質而言,冷得她手腳冰冷。天色漸漸沉了,蘇綠芙從臺階上站起來,她坐得太久,雙腿有些麻痺。她該回去了,天色不早了,雖然捨不得,終究是要走的,她不能永遠活在夢境中。
就在蘇綠芙想離開之時,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嚇了一跳,有人?女子的眼神頓時變得敏銳,趕忙閃進最近的一間房子,蹲下身子。她壓低自己的呼吸,側耳傾聽,衣服凌空飄飛之聲隨之而來,有人進了庭院,蘇綠芙黛眉緊蹙,這些年來這裡,從來沒遇過什麼人。誰還記得這是劉廷的家?
是敵?蘇綠芙隨之搖頭,不可能,要是敵,不會只聽見如此輕微的腳步聲,是誰呢?
天色一寸寸地暗下來,蘇綠芙暗自叫糟,院子的人沒有離開,她再不回去,奔月和冰月會出來尋她。房間已全黑了,只有銀白的大地上映出的光照射幾許,絲絲縷縷透入窗戶,為房間增添一絲光線。久不打理的房間灰塵厚積,窗臺上觸手就是厚厚的灰,藉著亮光,依稀看見房間中的老舊卻熟悉傢俱,呈現一片死然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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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芙心一窒,生生忍住,悄悄地起身,透過窗臺往外面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映出一個背影,修長的,挺拔的,如青松一樣立在雪地裡。穩如泰山,一身白衣迎風飄揚,負手而立,單單一個背影,卻讓人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正氣的力量,蘇綠芙幾乎想落淚,那抹身影在記憶的深處有不可磨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