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4/5 頁)
長譎不答,席地坐下,將古琴放於膝上,抬手彈起一支古雅的曲子。
然後他抬頭淡淡看我一眼……我就拉著顏子惑就地坐了下去。
“賞個光賞個光,人家好歹是魔君。”我低低地和顏子惑說。顏子惑白我一眼,還是乖乖坐我旁邊。月色下少年的側臉精緻得像是瑤池水中倒影,輕輕一觸就會碎掉。
長譎彈的還是剛才那首沒彈完的曲子,悠遠又空靈,混合著哀怨的期待,蒼白的歡樂,淡漠的恨和悠長的絕望。他望著遠遠的花海邊緣,面無表情。
我聽著那古雅的曲子,胸口有點悶。悶著悶著就睡著了。
我是做了一個夢被嚇醒的。夢裡面我被壓在了一塊血紅的巨石下,剛開始我還能用仙力支援,但後來力氣耗盡,就被那巨石一寸寸擠壓,漸漸壓碎,骨頭崩開,血肉模糊。
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彤雲密佈的粉色天空,朝陽升起,那隻辛勤的太陽鳥揮動著光耀的纏繞火焰的翅膀點燃雲層,從東海飛往西山。荒狐野新的一日又來了。
我想坐起來,突然發現身上居然躺了個人。不用看就知道這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趴在我身上睡覺的傢伙是誰。顏子惑根本就不是把我當枕頭的程度了,而是直接當床榻使,整個人都趴在我身子上,怪不得會做被石頭壓死的夢。
就九尾狐族的壽命來說,五千歲的小狐是完全沒有長開的,他的個子比我矮整整一頭,微微蜷縮著臉就正好貼在我的胸口。我低頭看著他玉一樣的小臉,濃密漆黑的睫毛微微顫抖,有點不忍心吵醒他。
但是我們都知道“天不遂人願”和“身不由己”這兩個詞,所以我們常不得不幹點不忍心的事。
我向旁一翻身,顏子惑就從我身上滾下去。然後我坐起來,四面看了看,東西方入眼是沒有盡頭的滄海花海;北方是一方潔白的笙月臺,乾淨冷清如一輪冷月,前夜繁華彷彿黃粱一夢煙消雲散;南面是一片廣闊的水域,洪荒泉映著南荒狐族夢幻色彩的天空。
卻沒有半個人影。長譎已經離開了。
“唔。”秀色可餐的小王子揉著眼睛坐起來,迷迷糊糊地看著我。
“這個……殿下,紀虞現下有些事要去辦。您還記得這是哪裡麼?是滄海花海,您一會兒清醒了就請回殿上休息吧。”我扶著顏子惑的肩膀,說完這些話便起身離開。丟下這還沒睡醒的孩子本神君其實是挺過意不去的,但是有些事是真的片刻耽誤不得。
急匆匆地縮丈成寸穿越滄海花海和灰鹽野,直奔謙痕帝君的榮嶽殿。
到得殿門,我收起術法,步行進入。剛進入外殿門,便迎面遇上一人。琥珀色的眼睛天空般澄淨,淡栗色的長髮鬆鬆扎著髮尾。那人見著我便綻出一個溫和的笑來,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柔和似水。
我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他昨日隨謙痕帝君一同開宴,並著十幾位兄弟一起站在帝君身後,謙痕帝君的兒子們都漂亮明麗得讓人驚豔,只有這一位沒有那種濃麗的美,卻溫和如從偃燁臺看上去的近在咫尺的天空,是以我多看了兩眼。我知道他是九尾狐族的王子,卻不知道是哪一位。
“棲梓仙山紀虞神君?”他停在我身邊,柔和地開口。
“回殿下,在下是棲梓山紀虞。”看著對方柔柔的眼神,我的心好像突然就安靜下來了似的,那種柔和親切的氣場,與我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多謝湮愔上神贈送的柒生仙笛,請神君代子京謝過上神。”他笑著說。
……我很想說這是個誤會。但是那雙琉璃琥珀般的眸子那麼澄淨,那麼親和,那麼清淡舒服,總讓我想起偃燁臺上的天空。
於是我只是說:“紀虞定代為轉達。”
然後他微笑著向我點頭,禮貌地走開。我轉過身去看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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