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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責罰失職的侍衛,只是在繼續處理離京事務時變得異常冷厲,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違逆他分毫。
三天後,司馬逸封存了王府物產,留下身懷有孕、不堪長途跋涉的王妃在宮中由憫妃照顧,其他姬妾公子也以路途艱險為由留在京中,只帶著死心相隨的風瑜,及數位近身的僕侍,在夾道圍觀的百姓的指指點點中,離開了京城,啟程南下。
時值盛夏,烈日當空道路生煙,車隊為避酷暑,天明即行,盡晚才宿,最熱的兩個時辰俱在樹林中歇息。司馬逸因凌雲聰一事深受打擊,雖撐著不露聲色,向來嬌生慣養的身子卻挨不住旅途中的溽暑蒸燻,進入益州不久就病倒了。
司馬逸這一病,時好時壞拖了近半個月。好時不過有些頭暈氣短,差時則渾身滾熱滿嘴譫語,嚇壞了隨侍的風瑜,京裡跟來的李醫師亦是束手。無奈何之際,一行人只能停在一個叫楊家壩的地方,暫時留住。
楊家壩坐落在群山環抱之中,是一處不大的村鎮,已入寧州地界,因是附近數處村寨共同的集市,而比他處多了條不長的街市、兩間簡陋的客店,卻依然沒有高明的郎中。他們買下一處寬敞些的宅院安頓司馬逸住下後,就開始四處尋覓良醫。
不久,有好心人指點他們去木彝山尋一個叫金益的苗醫,那是當地人口中的神醫,卻不喜漢人,更不肯為官家醫治,更遑論下山出診了。
司馬逸開府以來,只往府中收過美姬公子,從未招過一個賢士。如今倉促離京,穆嚴外出未歸,靳白又先往寧州打點佈置。結果為司馬逸求醫一事,能拿主意的只有段十錦和風瑜了。
風瑜固然在司馬逸稍好時簡單請示過,但司馬逸畢竟是千金之軀,如此屈尊紆貴地深入異族腹地,終究讓人心生忐忑。於是仍然抱著僥倖的心理上山去請,結果好話說盡金益也不肯下山。最後段十錦怒向膽邊生,試圖強行掠人下山,卻反被金益的毒針所傷。一行人狼狽地撤回楊家壩,段十錦所中之毒雖不致死,卻也輾轉翻騰,日夜難安。
這麼一鬧,就又拖了十多天,司馬逸越發連明白的時候都少了。風瑜這才下定決心,帶司馬逸上山。
因上次段十錦鬧得過分,風瑜不敢帶太多人,便只帶著李章吳子俊張羽這侍衛營極品三人組,輪流抬著軟轎進了山。好在前幾回探明瞭道路,四個人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金益獨居的木屋。
木屋建在山邊的一小塊平地上,背靠的絕壁上有一掛細細的飛瀑,陽光下飛濺的水珠五彩晶瑩,似點點珍珠從天而落。瀑下是一潭碧水,平靜如鏡深不見底,潭水從不遠處的缺口化作更大的瀑布飛洩而下。水聲轟轟,雨霧輕漫,折著頭頂的陽光,在潭邊架起一彎淡淡的虹橋。
李章見此,頓覺神清氣爽,一路的暑氣溽熱和緊張疲憊都消失殆盡。
他們放下軟轎,正欲上前敲門,門自己開啟了,出來一個黝黑精瘦的苗人,滿面深刻的紋路,看不出真實的年紀。他扎著頭巾散著褲腿,短衣用腰帶束得幹練,斜插著一把柴刀。
風瑜一見搶前幾步正要躬身行禮,那苗人一抬頭,只見濃黑的粗眉下一雙鷹隼似的眼睛,冷厲得讓人不敢直視。風瑜頓時心中一慌失了神,待到回神時金益已回身進屋關嚴了門。
風瑜急忙上前拍門,聲音已帶上了哭腔:“神醫!請救救我家主人!神醫——!”
金益恍若不聞,一直沒有開門。風瑜求了又求,終於忍不住,哭坐在門前。
風瑜的哭聲在水聲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細弱,滿含著悲切的絕望,在靜寂的林中愈加顯得孤獨而渺小。李章聽著,心中也是一酸,無端就想起孃親,想起她為自己流過的許多淚來,心中更酸。
樹葉的嘩嘩聲中,風瑜哭得疲累,早已轉成低低的飲泣。軟轎邊的侍衛垂手侍立,茫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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