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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訊息。我推測他多半是先回村去了,心中記掛,燕銘九看在眼裡,便安慰我等戰事稍緩便陪我回村探望。話是這樣說,我卻沒有抱多大指望。那樣的窮山僻壤,又不在燕軍管轄內,他身為大將軍,怎能為這點事以身涉險。
況且軍中關於我和他的流言頗有越傳越旺的勢頭。雖然沒人在我面前提起,但那些琢磨的、詫異的、鄙夷的、輕蔑的目光總是抓住每個時機落在我身上。我幾乎已足不出帳,只求不要再徒增事端。
這日燕銘九親自練兵,大部分人都集中在校場,帳外難得的安靜。我走出帳,活動著憋屈已久的手腳,四下閒逛。
剛拐了個彎,便聽到低低的私語聲。本不欲偷聽,但似乎順風般,那話語絲毫不漏地飄進了我耳中,將我牢牢釘在了地上。
“聽說朝廷那邊已聽到風聲,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過問了。”
“唉,想不到將軍一世英名,竟然毀於一個男娼之手!”
“大家都說那男娼會妖術,迷惑了將軍。不然以將軍的德品,又怎會做出如此傷風敗德之事?”
“還不止呢。聽說那男娼來路不明,極有可能是墨邑派來的奸細。倘若如此,這可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到時若走露了軍機,搞不好就是全軍覆沒,你說這仗還能打嗎?”
“唉,這等事哪由得我們做主。許得朝廷知曉,派人替了將軍也說不定。想咱一向戰無不克的燕家軍,就讓這麼一個低賤的男娼搞得聲名狼藉,真是讓人扼腕啊!”
“唉。。。。。。”
胸口一陣滯痛,我捂住嘴,逃一般地轉身跑回了營帳。
拐角處轉出兩個人,望著那倉皇而去的背影,一個兵士低聲問:“梁參將,您看這麼說行麼?”
那個被稱為“梁參將”的方臉漢子微微點頭,臉色陰沉,一手不自知地重重按在了刀柄上。
我咳嗽了一陣,只覺得心痛如絞。原來事態竟已如此嚴重,我給燕銘九添了這許多麻煩,他卻隻字不提。若不是今日聽得,恐怕到他真的被朝廷撤換追查那天,我才會有所知覺。
想起這些日的種種,心頭酸楚,又是一陣咳嗽。
帳簾被挑開,金淳走了進來,見我伏在案上咳嗽不已,不禁變了臉色,幾步走了過來,伸手幫我順氣,另一隻手倒了水,遞到我嘴邊。
我不願在他面前露端倪,猛喝了幾口水,壓了咳嗽。金淳擔憂地看著我,道:“要不要叫軍醫看看?”
我擺擺手:“老毛病了,無妨。你怎麼回來了?”
“先鋒營已演練完了,我就先過來看看。玉瓷,你真的沒事?”金淳緊盯著我,似乎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我拍拍臉,扯出一抹笑:“沒事,可能坐得久了有點悶。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他點點頭,拿了披風讓我披上。出了帳,我信步往外走去,金淳也不說話,只是跟在我身邊。
一路上倒沒碰上多少人,我來到以前作雜工時常去洗澡的泉眼。這裡本來就少人,此刻更加安靜,只聽得風吹樹葉的刷刷聲夾雜著偶爾的鳥鳴。
我坐了下來,望著透徹見底的泉水,只覺這些日子與燕銘九的相逢恍惚得像一場夢,溫馨到極致,絢麗至完美。
然而夢終究是夢,總是要醒的。
即使這份皮囊依舊,我畢竟已不是以前的那個玉瓷了。
“阿淳,等仗打完,隊伍就要回夏都了麼?”
“是的。”金淳凝視著眼前人的側影,他知道她不開心,“你以前住在夏都。”
“是麼?”夏都?多麼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一隻手把我的頭攏到肩膀:“不要胡思亂想。有我和燕將軍在,沒人能傷害你。”
可是我卻傷害了你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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