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頁)
為了防潮和防野生動物襲擊,隔間建的比較高,下面中空,小女孩身高只到隔間層,剛才毛絨絨的棕色小腦袋不停晃動,林谷禾還以為是鹿。
隔間外能隱約聽見男人在和小女孩說話,說的波蘭語,林谷禾聽不懂,聽起來像男人在不停叮囑,因為他沒聽見小女孩出聲。
身後傳來響動,林谷禾側身往後看了一眼,確定睡袋裡的人在迷糊轉醒,急不可耐,「快看,朝霞,過會兒就看不見了。」
域淙看著灰黑的背影,側面勾勒出微笑的弧度,隔間外是迎接陽光的朝露,與艷麗中帶著含蓄的朝霞照相輝映。
「呀,小傢伙,剛剛摔疼了沒?」
小女孩又跑來了,手裡拿著麵包片,藏在隔間側面,林谷禾探出頭跟她打招呼。
「吃什麼呢?嗯?」林谷禾又問。
小女孩也不說話,既好奇又靦腆地看著林谷禾,身體依靠在隔間側面的柱子上,一隻腳一會兒往前踢一會兒往後踢,嘴裡輕輕咀嚼,原本散亂的頭髮被紮成一個小馬尾。
林谷禾聲音放的更輕,自顧自接話,「噢,麵包呀,麵包好吃嗎?」
身後傳來笑聲,林谷禾頓時感覺一陣羞惱,臉頰霎時湧起紅暈,憤憤拿起牙刷和牙膏出了隔間,走到小孩面前蹲下來,「跟哥哥走」,手指指著隔間,「裡面有老虎,要吃人,超級可怕。」
聞言,小女孩眼睛一亮,奔到隔間口拼命往裡夠。
林谷禾汗顏,沒想到國外的小孩根本不吃國內的那一套。
域淙完全沒有要起來逗小孩的意思。
小女孩兩隻手已經扒上中層木板,小短腿一蹦一蹦的,她的父親在另一個隔間側方的小廚房劈柴,沒注意到小女孩的動靜。
林谷禾站在旁邊看她蹦躂良久,認命般謹慎小心將小女孩抱起來,隔間沒有門,越過中層,便一覽無餘。
域淙戲謔地望著林谷禾,此刻騙小孩的大人有些心虛,面露尷尬之色,在心裡恨恨吐槽域淙像蠶蛹。
小女孩看了一圈,顯然沒有老虎,極為失望,嘴裡發出「啊啊」聲,兩隻手不停揮舞,不時揮在林谷禾臉上。
林谷禾苦不堪言,想把小女孩放下來,視線接觸到域淙投來的視線,彷彿在說,『這小孩不會是自閉症吧?』
林谷禾輕聲哄,小女孩仍「啊啊啊」的叫,他完全沒有帶小孩的經驗,向域淙投去求助的眼神。
域淙被鬧的沒法繼續醒神,滿臉不耐坐起來,誰知小女孩這下卻被他嚇著了,哇哇的哭。
原本只是不耐煩的臉,瞬間黑了八度。
林谷禾自知理虧,手足無措,只得抱著小女孩去找他爸爸。
看著小女孩原本布滿淚痕的臉頰,因爸爸抱著往空中丟又穩穩接住發出咯咯笑聲,將她的小圓臉崩地緊緊的、亮亮的,林谷禾心裡暗自呼了口氣。
推著車離開露營地時,域淙突然問:「你很同情他們?」
小女孩出生時便失去了言語能力。兩年前她的父母離婚,他跟著一直細心照顧她的父親生活。離,母親再婚去了華沙,她和她的父親留在拉多姆。
「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我明明是羨慕他們,但他心情不太好,說的話也帶著刺。
域淙沒有計較他的語氣不善,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那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難過?」
林谷禾往前走的腳步頓了一下,抬手胡亂地摸了摸臉,像不打自招。
「眼睛。」
「什麼?」
「有一種說法,『人的容顏、面板、身形、體力、體態都會隨著時間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但只有人眼睛的顏色永遠不會改變。』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林谷禾低著頭,「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