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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有因,怨有來由,奸奴視我為眼中之釘,故不顧廉恥,加我以汙衊之言,使白碧受玷、素繒遭淄。岳父既墮奸謀,自然不分皂白。在小婿今日亦不必辨其真偽,古云日久見人心,直待浮雲散盡之時,自能復睹明月耳。前小婿曾與令愛商議,原想告別歸宗,只因令愛不忍母女相離,故暫為住下。但小婿是個血性窮儒,何肯蒙此不白之名,復立於瓜田、李下乎!只今夫婦便辭去,不是海口說琴書,半肩何地不可容身,硯田一畝,何計不能餬口!”
說罷,即令小姐收拾起身。當下夫人見倬然一番激烈,立意要去,又見小姐果然收拾起來,不覺悽然悲淚道:“你二人果然拋我去了,我五十餘歲之人,止生此一女,自幼至今,從不離我畔,即視女婿亦情同己子。若分離,叫我舉眼看何人?勢必肝腸寸斷。老頭子雖一時短見,然到底有我在,為何認真起來。依我說,還是忍耐些好。”說罷,抱住小姐,竟大哭。
倬然見此光景,自覺慘然,遂說道:“既如此,岳母亦不必過傷,小婿亦非無故作此孤情寡義之舉,忍心別去。但小婿若再赧顏,依然居此,是無氣骨之人了,況且日坐嫌疑之中,有許多不便。今岳母既捨不得令愛分離,小婿何忍言此,只今獨自辭去,天涯海角所不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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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道:“一發不是了。獨行作客,風雨蕭條,有甚好處!況我女何辜,一旦棄之而去,令抱白頭之嘆。”倬然道:“令愛知小婿心跡,我非薄倖輩,豈無故而作棄妻之舉,況與他何干。只因岳父輕信奸奴,顛顛倒倒,將來定有不測之事,若在此親見其敗,則我亦不得辭其責,故此暫離眼前耳。”夫人道:“你休如此說,我只是不叫你去,凡事看我之面,忍耐些罷。”
說話之間,不覺天色已晚。夫人對小姐道:“我且過去,你且再慢慢勸他。”說罷,自去。倬然暗忖:“我若要明去,斷然不能,必須如此如此方妥。”遂對小姐道:“取杯茶來吃。”小姐即出房,叫丫鬟取茶。倬然即開箱,取了些盤纏,藏在身邊。卻好小姐叫丫鬟取了茶來,遂吃了兩杯,對小姐道:“今夜我在書房中睡去。”說罷,即到外面來了。遂把書籍收拾了些,又書律詩一首於壁上。『首發97yes』
詩曰:
犬吠籬邊術未工,平生氣意渙長虹。
身心已屬浮雲外,人事皆從感慨中。
扼腕久慚王粲賦,臨風幾嘆葉公龍。
飄然領略江山秀,肯為坫儒學送窮。
心上又轉念,只因丈人這幾句不明白的話,故一憤之氣,暫作飄然之舉。但何忍令小姐獨守空房,況他見我去後,定多傷感,不免認我為薄倖之徒矣!遂援筆又書一絕於壁。
三年結髮情何限,豈敢輕言王允風,
枳棘滿庭殊礙目,暫泊潔體作賓鴻。
寫完,收拾停當,吹燈就寢。次早起來,帶了原隨來的家僮慶兒,悄然出門而去。管門的只道姑爺有事出門,不敢詢問。
且說小姐一夜放心不下,到得天明,就著丫鬟到書房打聽。只見行李書籍俱無,姑爺不知去向,忙回房中回覆小姐。小姐吃了一驚,急起身穿好衣裳,走到夫人房中說知。即與富公夫婦同至書房,果然空空如也。只見壁上題詩數行,小姐見了,即涓涓滴淚,大罵刑氏霹空造謗,離間人家!老夫人亦淚下,把富公數落個不住。
富公至此,雖惱女婿,卻疼女兒,因再四勸慰道:“你且莫悲愁,他詩中之意,都是譏諷之語,無非惱我而去的,豈有飄然長去之理!絕句內又云,結髮情深,不敢效王允之風;又曰,暫作賓鴻,不過暫時作客,不久歸鄉的意思。然雖是這等說,料他也去不遠。你且歸房,待我著家人往他親戚家訪問,定要尋他回來便了。”
當下夫人勸了小姐進去,遂吩咐家人,四下裡去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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