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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片寂靜,似乎只能聽到血滴在地磚上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像是一把刀磨在眾人心間。
「明明是你先……」楊堅掙扎著喊出來,只是他還未說完,一旁的顧明朝面色冰冷,長/槍一掃,直擊他胸前。楊堅心口劇痛,後退幾步,又是吐出一口血來,楊沛祁高舉的手僵在空中,不曾落下。
「放肆。」顧明朝冷麵怒斥著。
楊沛祁咬牙恨恨踢了楊堅一腳,楊堅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楊夫人膝行至楊堅身邊,抱著他大哭起來。
時於歸眯著眼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腦袋似乎出現了一絲眩暈。
「他說的也沒錯,不過是口角。」時於歸看向楊堅的眼睛,微微一笑,眼底閃著惡意的光芒,嘴上繼續說道,「不過是一把長/槍,楊四郎實在太急躁了。」
「修身養性,習武健身,但暴躁易怒的人還是少學點武,多讀點身,楊家是我大英棟樑,蕭牆之內切不可起禍端。楊公可是明白本宮的意思,這長/槍到底兇險,還是少碰為妙。」
楊沛祁連連擦汗點頭,他見時於歸一直看著那把□□,試探說道:「這長/槍是顧家鎮宅之寶,氣勢不凡,不如便送與公主保管。」
時於歸懶懶拒絕了。
「送本宮做什麼,不如物歸原主,交還給顧府才好。」
楊沛祁看了時於歸一眼,見她確實不像說客套話,只好點頭稱是。
顧明朝垂下眼,緊握著手中的物件,地上猙獰散落的鮮血就像是一把刀在他心上劃出同樣的痕跡。
「原本還差你一個禮物,不過想來想去也拿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明日再找人送來吧。」時於歸不堪重負地招了招手,立春上前,她頓時把所有力氣壓在她身上。
顧明朝心中一緊。
立春見狀趕緊帶著她出門,經過門口的時候,時於歸看到躲在一旁的顧聞嶽停下腳步,對著顧聞嶽笑道:「顧候倒是厲害,耍不動槍還能憑本事攪亂這水。不過到底是顧家揚身立命的東西,可得好好看著。」
她對著顧聞嶽微微一笑,顧聞嶽竟然慫得直接暈了過去,跌入湖水中,外面又是一陣人仰馬翻,下水的下水,喊人的喊人,比一開始在門口的景象還要顯得熱鬧些。
時於歸出了大門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來。
上車前,她招手對著顧明朝說道:「上來,我有話和你說。」
一直站在車旁的顧明朝深深地看了時於歸一樣,黑沉沉的眼睛閃過無數情緒,最後還是把長/槍交給侍衛,上了馬車。
「本想叫你來配合著演戲,沒想到楊堅自己送上門來。」時於歸躺在車廂內,眼睛晶亮,開心地說著。
「手疼嗎?」顧明朝拿出暗格中的藥箱,心疼地說道。
時於歸點點頭,隨意地說道:「當然疼,我摔都沒摔過呢。」她嬌氣地撒嬌。
顧明朝動作一頓,心裡不可抑制地泛上疼意,馬車內沉默不語,只有時於歸高興說話的聲音,從牡丹園到水盈閣,洋洋得意地說著自己的輝煌戰績,如何把楊家人耍得團團轉。
「是我沒用。」顧明朝看著包紮好的傷口,低聲說著。
他連祖父的槍都保護不好,更別說保護好時於歸。他的腦袋中像是分裂出兩個人,一個人在尖銳地指責他,而另外一個人只能在痛苦地掙扎。
他小心慎重地握住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溫熱的血跡落在他身上,就像滴在他心口一樣,讓他疼痛又窒息。像是初聞祖父噩耗那時的心情,連深吸一口氣,都覺得五臟六腑都插著數不盡的鋼刀,只要他輕輕一動便入骨三分。像是看到那身在陽光下熱烈閃光的鎧甲在他視線中漸行漸遠,至此往後餘生連看到鎧甲都覺得發慌。
時於歸臉上笑容一怔,無意識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