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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密道只覺得血腥味撲面而來,燭火明亮處,只看到顧明朝面色發黃地躺在船上,露出的胸膛上縱橫著兩道深刻入骨的刀疤,受傷較輕的謝書華一條腿打著石膏,一隻手被吊在脖子上,背對著她們,坐在石床上,用沒受傷的腳不耐地拍著地面說道:「你這傷必須要下山,這點草藥根本無濟於事。」
「公主……」顧明朝注意到上面有響動盯著臺階上逐漸暴露的影子。
時於歸一步三跳地蹦下臺階,一看到顧明朝的慘狀,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陳太醫不敢耽誤提著藥箱就上去把脈。
顧明朝鬆下一口氣,對著謝書華說道:「把東西給公主讓她親自帶給太子。」
「我哪都不去。」時於歸推開謝書華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著他觸目驚心的傷口,語氣不穩地說著,那傷口近看更加猙獰,有一道自左胸貫穿而下,刀鋒來勢之兇,似要把人當場劈開,可見當時戰況慘烈。
「還好長安已經是嚴寒之日,爛的並不快。」陳太醫暗地裡為太子做過不少這種事情,經驗豐富,從醫藥箱拿出一顆黑色丸子塞到顧明朝口中:「人參保氣丸,等會有點疼,顧侍郎還需忍耐一下。」
顧明朝對謝書華打了個眼色,謝書華站在時於歸身後愁眉苦臉。公主這架勢不像是他能叫得動的。
「我不離開,別打眼色了。」時於歸坐在石床上冷冷說道。
「可公主必須離開,東西事關緊急。」顧明朝氣若遊絲地說著,哪怕失血過多,他眼神依舊清亮,「王家謀逆乃是大事。」
陳太醫拿針的手一抖,時於歸臉上憤怒被震驚取代。
「道童帶公主出去詳細說。」他咳嗽一聲,牽動傷口,臉色猙獰。
時於歸見狀,立馬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等你包紮好再走。」
「公主還是饒了顧明朝一條命吧,他為了等到你連安神的藥都不敢吃。」謝書華單腿跳了過來無奈說道,「此事卻是事關重大,需要公主親自交付東宮。」
「公主不如先去外面坐著,刮腐肉極為慘烈,公主不變多看。」陳太醫也勸著。
時於歸咬牙不語。
「去吧,也許等你回來我至少能換個位置躺著。」顧明朝輕笑著打趣著。
「去外面。」時於歸緊緊握住顧明朝的手,閉上眼狠心說道,說完她一馬當先上了臺階。謝書華拿起桌子上的包裹就追了上去。
兩人回到方丈禪室,了貪見機離開,屋內只剩下謝書華和時於歸兩人,謝書華一屁/股坐在蒲團上,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話不多說,這是台州福州等五地的鹽務帳本,這是台州海岸口交易帳本,這是周刺史之前曾發完長安的奏摺,折中舉報了台州福州五地明府打壓私鹽,私造鐵器,與外商私通,只是被人攔下。」謝書華深吸一口氣,把他們在倉口縣鹽廠看到的情況重複給時於歸聽。
時於歸翻看著手中的帳本,這是暗帳,足以把江南道的骯髒說得清清楚楚,打壓私鹽高價賣官鹽,隱瞞發掘礦山不報,留下大量對外貿易中的金銀鐵器,取其中回扣。
「此事就是這樣,王家應該是知道帳本丟了,這才沿路追殺我們,我們不得不逃入徑山,沒想到西郊軍營竟然有他們的人,我和方思雙拳難敵四手,最後方思帶著我從小道逃到徑山寺。這幾日了緣說都有人監視,所有我們便一直住在密道里。」
時於歸捏著那本奏摺,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王家當真是生出反骨了。」
「公主,榮王殿下在寺外。」衛隊長收到來報,心思一凝,面色沉重。
謝書華和時於歸對視一眼,時於歸冷靜說道:「東西放好,立刻下去,讓陳太醫好了上來,務必要快,了貪找幾個生病的小孩老人過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