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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鶯秋雁來得很快, 想是因為老太太傳喚,不敢不來——在蕭家度過的這些日子到底讓她們有了些許長進,不復初來乍到時的那副驕橫模樣。
就連臉面都帶了些粗糙,不比原先精緻——再如花似玉的女子,成天操勞些粗活,也會失與保養、麵皮發皺的。
秋雁施了禮,率領春鶯跪下,方怯生生的抬頭問道:「不知老太太找我們姊妹有何事?」
來之前還有些竊喜,想著莫非老太太與蕭夫人不睦,二人打起擂臺,想安排她倆去伺候二少爺——再不濟,三少爺也行啊,其實都可以。
及至見了這蘭藻堂中烏泱泱一大撥人,秋雁方覺得不妙來,納個妾哪用得著這樣聲勢浩大的,三代人都在,請祖宗也不必這麼費事呢!倒像是抓賊。
誤打誤撞還叫她猜著了,可不就是抓賊?老太太冷冰冰的道:「你主子丟了幾樣東西,懷疑是你們偷拿了,所以過來問問。」
對著幾個奴僕,她當然犯不著客氣,哪怕曾經是宮裡來的。
秋雁立刻叫起屈來,「奴婢冤枉!」
這個真沒有,她就算想偷,也得能進去屋裡再說呀!平日裡防她倆跟防賊似的,這會子倒尋來墊背,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
甘珠惡狠狠地將一個空箱籠摔在二人跟前,「不是你們偷拿,小姐梳妝箱裡的那套首飾怎麼都不見了?難不成是鬼偷了去?」
秋雁瞧見她凶神惡煞的模樣,不自禁的後退一步,連分辯都忘了——這世子夫人看著文文靜靜的,身邊的人怎麼倒跟母老虎一般,嚇死個人!
春鶯的膽量就比秋雁大些,或者說無知者無畏,她反而迎難而上,大聲朝著凝霜道:「少夫人,您這樣栽贓陷害,莫非是怕我倆得了世子爺寵幸,威脅到您的地位麼?」
擒賊先擒王,她當然知道今日之事是誰主使的,說不得還有幾分得意——能這樣被人費心提防,可見自己的美貌到了何種程度。
眾人倒被春鶯驚著了,頗有些不忍直視的意味:她一個奴僕口口聲聲威脅少夫人,真虧她想得出來!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蠢貨,才會去偷少夫人天天穿戴的首飾吧,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似的!眾人原以為宮裡來的不會這樣無腦,至此反而信了三分。
凝霜亦懶得與其口角,只朝甘珠使了個眼色,甘珠便大聲道:「是與不是,搜一搜便知道了,你敢讓我搜麼?」
春鶯梗著脖子,「請便!」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可怕的?她就不信真能搜出點什麼。
秋雁本來想阻攔,無奈春鶯答得太快,只好將後半截話咽回去,心中暗暗叫苦,她是沒拿少夫人的東西,可卻有些別的呀!
只好自認倒黴了。好在,那些東西都是張二夫人賞的,只說是張二夫人抬舉就是了。秋雁悄悄向對側望了一眼,但見張氏目光微垂,緊攥著拳頭,衣袖卻在輕輕抖動——她慌什麼?
秋雁此時才模糊想起,這張二夫人無利不起早,如此厚待她們姊妹,應該是要她倆幫著做什麼事,但,是什麼呢?
跑去抄檢下人房的僕婦很快回來,將一個描金箱籠傾倒在地,裡頭金的、銀的,珍珠寶石、黃白之物散落一地,雖然不是成套的首飾,可瞧去卻也價值不菲。
步貴妃會這樣慷慨大方麼,棄之不用的人,還賞以金銀財寶,何況那些東西看著也不似宮中之物精巧。眾人臉上俱露出狐疑。
蕭夫人拾起一對紅寶石耳墜端詳片刻,咦道:「弟妹,這不是你出閣那日,母親親自賞你的麼?」
張二夫人臉色難堪到極致,心念電轉,立刻呵斥道:「好啊,這兩個賤人不光拿你主子的東西,還偷到二房來了,來人,即刻用索子縛上,交去給人牙子發賣,咱們府裡容不下這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