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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三老爺是個烈性子,脾性上來,天王老爺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親哥哥。
橫豎這話只在私底下說說,阮氏只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權當沒聽見。她不免關切道:「這麼說,真是承恩公府那位世子?」
傅三老爺點頭,「說是去西山騎馬,不慎跌下山澗,誤打誤撞爬到普陀寺,若非霜兒及時發現,怕是這條命都救不回來。」
阮氏先念了句阿彌陀佛,繼而急急問道,「他知道咱們凝霜……」
傅三老爺冷笑,「我倒是想提,大哥卻招呼得密不透風,半句也不肯讓人插嘴——比防賊還防得厲害些!」
那日他護送蕭世子回來,才剛到山腳就被傅大老爺的人接了手,又緊鑼密鼓地送去承恩公府,生怕他搶功似的。傅三老爺雖沒什麼非要拔得頭籌的執念,可見大房這般行事,難免心生不喜。蕭世子回府後足足又昏迷了兩三日,聽說大房的人一直照看著,看來定要撕咬下這塊肥肉。
阮氏面上更添憂色,因緩緩將這段時日府裡的動靜一一道來:男人們操心的是事業,女人關心的當然是婚事。
傅三老爺一聽便暴跳如雷,「他敢!人是霜霜瞧見的,大房何曾操了半點心?這會子倒連老太太都敢哄騙,當真不怕被人恥笑!」
阮氏見他青筋倒豎,在房中踱來踱去,唯有不住搓手,卻也不好勸得——她是最不願三房同大房起隔閡的。大房那位程夫人正是阮氏的表姊,阮氏出身孤苦,父母早逝,還是舅舅程氏一族將其撫養長大,姊妹間相處雖不親密,倒也和睦,阮氏嫁給傅三老爺還是程家給保的媒,若因兒女姻緣而起了嫌隙,當真無地自處了。
可這事大房做的又實在過分了些……哎,這都叫些什麼事呀!
眾人皆沒個主意,凝霜反倒淡定地開口了,「爹,您希望女兒嫁去承恩公府麼?」
她一雙翦水秋瞳望著眼前的父親,目中滿是澄明之意。
傅三老爺雖是個大老粗,卻懂得疼老婆、愛孩子,聞言不由一怔,「這個麼——」
他當然知道承恩公府有多風光,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孃家,但,這般高門大戶也不是好相與的,蕭家歷來人丁不豐,到了這一代的承恩公蕭顯膝下,更是隻得一位獨子。想也知道,未來的世子夫人不止門楣要高,能力也得非凡,否則怎能承擔宗婦之責?非止如此,若不能儘早誕下子嗣,怕是地位堪憂,連宮裡也得時時催問,這種壓力哪是尋常人承擔得起的?
傅三老爺先前因不恥兄長所為才義憤填膺,這會子冷靜下來想一想,倒覺得大房奪了功勞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能者多勞,合該讓他們操心去。
凝霜抱著父親的胳臂輕輕搖晃,嬌憨道:「您也覺得我不是那塊材料對不對?女兒頗有自知之明,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飯,宗婦什麼的,女兒從不敢肖想。」
其實原書中傅三老爺也不甚贊同這樁姻緣。南明侯府日趨沒落,大老爺勉強能在翰林院混個閒職,二老爺乾脆戍邊,傅三老爺既無爵位承繼,又無祖宗基業恩蔭,好在他讀書不多,做生意算帳卻是一把好手,靠著京中人脈混了幾十間商鋪,日子倒也堪稱富足。
可他知曉,些許家底雖然豐厚,放在承恩公府這樣真正的望族面前卻是不夠看的,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為女兒尋一個同樣沒落勛貴家的子弟——最好排行不大不小,居長的要當家理紀勞神費力,太小的又難免失之溺愛,女兒嫁過去怕是要受苦的——他家的寶貝閨女合該別人疼她,哪能由她去疼人?
再不然,就尋個年輕有為計程車子為姻親,頂多頭幾年辛苦些,等中舉後日子便好過了;若實在運氣不濟,傅三老爺也願意慷慨解囊,為女婿買個一官半職——只要有真才實學,是金子在哪裡都能發光。
無獨有偶,傅凝霜也是這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