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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處,柴箏道,「我想拜託您給打聽一個人——她叫阮臨霜,阮相的獨生女兒,啟昭十五年殿試的欽點狀元。」
啟昭十五年殿試,一甲取三名,有兩名女子,阮相家麒麟才女阮臨霜點狀元,柴國公府混世魔王柴箏點探花。
阮臨霜的名聲在長安城中不比柴箏小,即便後來相府沒落,阮臨霜沒了千金小姐這樣的枷鎖,反而亂世中搏出一番聲名。
現而今她是弘文館最年輕的大學士,從四品的官職,獄卒當然聽說過。
只是柴箏的身份特殊,陷她下獄的罪名是「勾結外邦,偽造聖旨,犯上作亂」,給她帶點吃喝還行,但真要跟她有所瓜葛,很可能被牽累。
見獄卒遲疑,柴箏又道,「你只是去幫我打聽打聽,她最近幹了什麼,去了哪裡,瘦了還是胖了,有沒有因為我的事傷心……不需要幫我帶話,你甚至不用當面見到她。」
柴箏的請求很奇怪,但獄卒也是個守承諾的人,他點點頭,「好,我幫你。」
「這些細枝末節與其求別人,我親自來見你不是更方便?」一個溫柔平靜的聲音乍然響起,獄卒只是嚇了一跳,柴箏卻倏地睜大了眼睛,連手裡的老鼠跑了都沒反應過來。
那聲音又道,「我最近去了弘文館,看完一本書,寫了兩首詩,沒胖也沒瘦,不曾為你的事傷心。」
獄卒不愧是有家有室有生活經驗的,他從短短几句話裡就聽出了不對味的地方,於是默默抽身而出,回到了外面——
柴家的小將軍入獄到今天,這還是第一位來看的人。
「你怎麼來了?」柴箏受了刑不大能站起來,她又往兩根柱子間挪了挪,試圖將自己的腦袋伸出去。
「趙謙現在抓人抓得緊,我怕你也吃虧。」
「我與你的關係並不好,同朝為官至今,極少說話,最多也只能算是同窗之誼。」
阮臨霜終於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長安城中最美的姑娘手持著蠟燭,慢慢蹲在了柴箏的面前。
「何況,我只是區區一介文官,纖弱女子,手中無權,身後也無家族的支撐,這次還是皇上遣我來的。」
她說著,將蠟燭放在旁邊,另有一個朱紅食盒分上下三層,裝著宮裡才有的山珍海味。
「皇上說,我與你的關係雖然不親近,但父輩畢竟交好,現在你要上斷頭臺了,飯總要吃飽。」
柴箏跟耳鳴似的,根本聽不清阮臨霜在說什麼,她的目光落在阮臨霜臉上,伸手想要碰一下卻又很快地縮了回來。
阮臨霜愛乾淨,與自己這種行伍出身的女子不同,柴箏惦記她許多年,這些好惡早鑲嵌腦海中,阻止柴箏逾矩半步。
京城百官都知道,柴小將軍是胡作非為的性子,御書房裡她喜歡什麼紙筆茶具順手就摸走了,當今聖上從不苛責,還縱容她這些偷雞摸狗的行為。
朝中非議多,柴箏就更安全。
唯獨對阮臨霜,柴箏的躲閃逃避反而成了「不熟」的體現,甚至傳聞柴箏好勝,殿試上被人壓一頭記恨至今。
對此,柴箏曾暗地裡罵過,「放屁!小阮贏我贏的光明正大,我這是尊重敬仰,尊重敬仰懂不懂!」
她這輩子還有兩個時辰就到頭了,該求之不得的,還是求之不得。
阮臨霜注意到了柴箏的動作,但仍是無動於衷地取出一雙筷子遞給她,又倒了兩杯酒。
「陛下怕夜長夢多,吃完這頓飯就要送你上路了。」
柴箏接過酒杯,三十年藏的女兒紅醇香濃鬱,比摔在地上的那一壇劣質酒好上百倍,更何況還是阮臨霜倒的。
她欣欣然一飲而盡,心想著,「此一去,小阮不傷心也好。」
「我之前在這監獄裡面數鼓點,想著這是